毕竟皇后可以先不册封,嫔妃和子嗣不可没有哇!
阳羽想起十五岁初夏的夜里,在闪耀着萤火虫和星光的散学路上,还是三皇子的赵元驹追上他,仰仗着夜幕的掩护,躲在柳树垂下的浓密枝条里吻了他,并说:“往后我唤你羽羽可好?”
彼时二人皆只是区区少年,即便知道身份会带来巨大屏障,也单纯地以为“喜欢”便是最最紧要的,旁的事往后再说,且情窦初开的单薄胸腔,根本锁不住要冲出体外的情谊。
何为溢于言表?
我不说,甚至极力掩饰,你也一定能感知得到,因为它根本无法伪装。
赵元驹见阳羽不接话,又道:“可于我赵元驹来说,你先是阳羽,而后才是工部侍郎。”
“微臣,”阳羽将左手贴在右手背上,拱手鞠躬,道,“惶恐……”
赵元驹上完朝便跑到侍郎府来了,肚里空空,被阳羽气得差点站不住,甩了袖子便走了。
“哎哟侍郎大人,皇上连早膳都没吃就来看您,您可真是……”芮安愁眉苦脸地丢下这句话,弯着腰追了上去。
阳羽静默半晌,理了理衣袖,再直起身时,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他走到苍墨的厢房,发现房中空无一人,再去隔壁看辛芜时,便见辛芜床前远远放着一把椅子,苍墨便蹲坐在那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辛芜。
“辛芜还没醒么?”阳羽过去看了看,见他气色比昨晚稍稍好了一点,又对苍墨道,“怎么那么远,过来些,怎么还跟狗似的蹲着?”
苍墨还是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跟定格了一般。
小黑见阳羽不解,小声道:“侍郎大人,我家庄主大早醒来喊了句小庄主的名字便往外冲,小的同他说了小庄主的情况,将他带了过来,他刚跑到床边还没碰到小庄主便又缩了回来,后来便这样了。”
这时,小白端了辛芜的药和苍墨的黄莲绿豆汤进来了。
小黑视死如归地将那绿豆汤递到苍墨跟前,道:“庄主,太医说不能放糖,您就……”
他话还没说完,苍墨便接过那碗,“咕咚咕咚”地把里头的汤全喝了把碗还给小黑。“……”小黑觉得脖子一凉,偷偷对小白使了个“替我收尸”的眼色,道:“庄主,绿豆也得吃……”
苍墨皱着眉盯着那混着黄莲的绿豆渣,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
他小时候好奇,偷吃过一口辛芜泡来养豆苗的生绿豆,浓重的涩和植物的生味恶心得他好几日吃饭都不香,从此便再也不碰这东西,如今虽然煮熟了,却又和那极苦的黄莲混在一块,滋味比小时候吃到的只坏不好。
小黑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听说庄主轻易不出手,一出手就要人命,不知道庄主掐断他脖子需要多久……
不过他还没想象完自己死亡的惨状,苍墨已经拿了勺子几口将豆渣黄莲全吃了个干净。
小白见他脸都苦成绿色了,赶紧端了温水给他漱口,递了个蜜枣过去,苍墨摇了摇头没接。
“辛芜也该喝药了,”阳羽端了药,道,“下面的人喂不好,你来喂他。”
苍墨犹豫了一下,道:“兄长,你喂。”
“他都这样了,”阳羽看了辛芜一眼,皱了皱眉道,“还能起身打你不成?再说昨日之事你意识全无,相信辛芜不会怪你的。”
苍墨摇了摇头,还是不肯过去。
阳羽有些生气了,这人都伤成这样了,苍墨怎的一心担忧他醒来责怪,连喂他喝个药都不肯?
“侍郎大人,庄主许是,”小白见阳羽脸色不对,道,“怕再弄伤了小庄主。”
“对,”小黑也恍然大悟,道,“上回家里有奶娃娃,庄主也不敢抱,怕碰坏了。”
“……”阳羽一直觉得这个弟弟比实际的年纪要成熟许多,聪明,肚子里的主意也多,从来都是一副从容自如、心中有数的模样,总是忘记他也不过才刚刚十八岁,连做人都只做了几年而已。
见他蹲在椅子上,歪着头看着辛芜,许是被方才的药苦到,伸了舌头舔嘴角,隐隐露出两个长长的獠牙来。
明明生得这样英俊,眉眼和父亲极为相似,瞳色却浅一些,影子也更像狼一些。
眼下这副模样,只怕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阳羽心中便又有些心疼起来,笑着招了招手,柔声道:“你过来,我教你怎么喂药,不会伤到他的。”
苍墨又缓缓地歪了下头,顿了一会儿,才慢慢地下了地,走到辛芜床边,像是怕吵到他一般,用很轻的声音问:“喝了药,他会醒的吧?”
阳羽点点头,把药递给苍墨,自己坐到辛芜身后将他扶起,捏着下巴让他张开了嘴。
“兄长,你,”苍墨眼巴巴地看着阳羽,带着一点央求,道,“轻一点。”
“来,”阳羽道,“喂一勺试试,别流出来了。”
苍墨舀了一勺药伸到辛芜跟前,又折回来吹了一下,试了试,觉得不烫才轻轻倒进辛芜嘴里。
“兄长,”苍墨看着辛芜毫无动静的双眼,又道,“没醒。”author_say崽崽:媳妇还不醒,崽崽好方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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