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存想不到白崇禧有这样宽广的胸襟和忧国忧民的强烈情感,不由得印象大改暗暗敬佩,看着白崇禧的眼神也变得真诚和善起来,两人就这么对望着,几乎同时发出了由衷的笑,四只手自然而然的握在了一起!这时的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次握手竟然将两人的命运紧紧地连在了一起,而且在漫长的近六十年时间里日益紧密!
还是白崇禧先发话了:“刘存,你可有表字?”
“有,我给自己随便起了一个,叫伯庸。”说完刘存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白崇禧看看他觉得有些滑稽,连忙含笑问道:“有何深义?”
听他一问,刘存不由想起了自己刚刚来到这世界时的情景,眼中浮现淡淡的忧郁:“我刚到这里时,差点命丧黄泉作了刀下之鬼,多得李排长和众弟兄仗义相救。事后感叹之余只想老老实实平平安安渡过这辈子,于是就起了这个表字,让长官见笑了!”
“什么话!伯庸不要气馁!想我们七尺男儿正当怀鸿鹄之志翱翔万里,岂能心灰意冷、妄自菲薄!况且以伯庸之智日后定能成就一番事业。”说着把手放到刘存肩上,郑重地对他说:“伯庸,你也不要客气,我年纪比你大,如果你认为我值得一交,日后你就叫我健生兄,我称你为伯庸弟,你意下如何?”
“谢谢兄长的错爱!伯庸遵命!不过……”刘存对他鞠了躬,接着卖了个关子。
白崇禧先是高兴,而后又不解地对刘存说:“不过如何?”
刘存假作严肃地说:“不过在众人面前我还是要叫你长官的。”说完自己先忍不住大笑起来。白崇禧意识到刘存的作弄,一拳重重地打在刘存的胸口上,看到刘存呲牙裂嘴的样子,自己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时东方已朝霞万道,红彤彤的太阳下是一片片密密的彩云,沐浴着朝阳,白崇禧惬意地说,今天又是个好天气,刘存却无趣的说下午要下雨,搞得白崇禧以为刘存又要玩古怪,便给了刘存一个白眼,刘存笑笑也不在意,其实白崇禧哪里知道,刘存的脑袋里装着大量的知识和长期在野外工作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
回营区的路上,白崇禧和刘存分析了目前的情况,说出了自己的意思:“伯庸,今天下午从营部来的二十个新兵就要补入你们二排了,同时到达的还有你的委任状,昨天,我向马长官推荐你任二排的排长,望兄弟你能带出一支能征善战的队伍来。”
刘存这时才意识到白崇禧的苦心和对自己的爱护,他停下来感激地对白崇禧说:“伯庸在此谢谢大哥的厚爱!我一定不会令你失望!”
“好!这才是我的好兄弟。”白崇禧十分高兴,随即又对刘存说:“伯庸,你看还有什么困难要为兄帮忙?”
刘存沉思了一下,认真地对白崇禧说:“这样,以后的缴获大哥能不能宽松一点?当然,烟土小弟是绝对不碰的,枪支弹药嘛,就请大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何?”
“这——”白崇禧有些犹豫。
“大哥,我和你打个赌,如果你同意小弟的意见,三个月之后,我一个排能打赢你两个排,如果小弟输了,你就撕了我怎么样?”
“哦?你有把握?”白崇禧半信半疑地问。
“君子一言——”刘存担心白崇禧犹豫不决,赶紧抬起手等着他和自己击掌立约,一双挑衅的眼睛放肆地望着白崇禧。白崇禧受不了刘存的眼神,一怒之下一掌迎了上去。
“驷马难追!”随着‘啪’的一声脆响,刘存兴奋地大笑起来,直到此时,白崇禧才醒过来对着刘存大骂:“妈的!中你这家伙的奸计了!”回答他的是刘存更大声的奸笑。
不远处的士兵看到一脸幸福的刘存和满脸悔恨的连长,不由得面面相觑,心想平时不苟言笑威风凛凛的连长怎么象一个受尽凌辱的小媳妇一样?
在白崇禧将要离开的时候,刘存热情地送到了大路边,并告诉他三天后自己会写个带兵的方案,让排里的弟兄带去给他,同时要求白崇禧把保定军校的专业书籍借自己一阅。白崇禧满口答应下来。
白崇禧一身疲惫地回到连部,美美地补了一觉,迷迷糊糊当中,一阵大雨把他嘈醒,刚要开口低骂两句,突然想起刘存早上的预言,顿时鞋也不穿迈到窗台前,望着瓢泼大雨发呆,同时对这个不知还有多少本事没有显露出来的小弟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