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荫一听这话,脸上一热,避重就轻的说:“烬染公子很会开玩笑呢。蓬荫体质虚弱,至今滴米未进呢,比不得公子您内力深厚,寻常三五天不进饮食也不要紧。”
烬染闲闲应一声,不再说话。蓬荫怕惹的这位公子恶意大发,也不敢再出言挑衅,刚刚一时失言,现在想起來还有一些后怕。靠着烬染旁边的墙壁挨着,挨了半天,终究抵不过,沉沉睡了。
次日,蓬荫饿狼扑虎般大快朵颐,她现在根本尝不出饭菜到底是何味道。烬染看着满桌的杯盘狼藉,冷声问:“现在吃饱了?”
蓬荫闻言点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尴尬说:“公子,小女子一整天沒有吃饭,实在饿的狠,忘记留您的那一份了,实在是抱歉,不过想來公子大人大量,应该不会放在心上的不是。”
烬染哂笑,随即说:“蓬荫姑娘既然已经吃饱喝足了,那我们现在來谈一谈玄天令如何?”
蓬荫的全身一冷,僵硬的说:“玄天令现今不在我手上”。
“本公子当然知道。”否则早被他搜了出來。
蓬荫偷偷瞄了他两眼,暗自寻思:那东西是莫名其妙得來的,自己一介小人物都惟恐避之不及,怀璧其罪。本是打算寻个机会给羽君的,想想那可是现在交换自己小命唯一的筹码了,务必得谨慎使用。当即说:“只要你答应放我走,我自然会将玄天令完整无缺的送到烬染公子的手中。”
“蓬荫姑娘,天下沒有口说无凭的事。你这轻轻松松的一句话便让本公子送你走,叫本公子凭什么相信你?”
“烬染公子,玄天令可是半掌大小状如八卦,上面的古字花纹小女自然不识,不过其材质之特殊,小女生平未见。入手透寒,体型虽小,重量却颇重,小女可有说错?其实似玄天令这种稀奇物事,就是想冒充也冒充不來。”
烬染目光如炬,盯着蓬荫冷冷的说:“玄天令现在哪里?”
“烬染公子,隔着这么千山万水的,这么一会子到哪里找去?你不如先放蓬荫回去,蓬荫再怎么样,也逃不出公子您的手掌心啊。你待在开阳城,总不可能是來游山玩水的吧。将蓬荫随身带在身边,只怕也不好办事情吧。蓬荫答应的事,必定不会食言。”蓬荫说了这么一番软硬兼施的话,只盼烬染在这形势紧张的时刻,无暇顾及自己。
烬染回首笑说:“蓬荫姑娘不愧是长琴羽的手下,这种时刻犹能侃侃而谈。可惜事与愿违,蓬荫姑娘既然拿不出玄天令,那就请暂且在这山中盘桓数日,与清风明月为伴,亦是人生一大乐事。恕烬染就不奉陪了。”
蓬荫大急:“公子,你走了,那我岂不是要活活饿死?还找什么玄天令!”
“这个么,蓬荫姑娘请放心,來者是客,烬染这点礼数还是不会忘记的。烬染姑娘就请安心住下來,烬染办完了事情,自然会陪着蓬荫姑娘不辞辛劳的去拿玄天令。”说罢便一掸衣袍,如鹏鸟纵身离崖而去,气得蓬荫在崖顶直跺脚!
蓬荫一个人在这空山绝顶上又呆了五、六天,差点沒有疯掉。空虚,寂寞,冷清无边无际的涌过來,恐惧,担心,还有回忆无时无刻不在折磨自己。待到第七天时,烬染再次千呼万唤始出來。
蓬荫眼中噙着泪,拉着烬染的袖子死命不放,哽咽说:“公子,这次你一定要带蓬荫下山。”
烬染站立的仍旧如一尊雕像,鬼虎神工般的侧脸上一如雕像般沒有丝毫感情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