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蠢蠢欲动,庞统轻咳道:“大家稍安勿躁,从即日起所有商贩日收达五两以上者,均须自行备案;不足五两者,两日至三日一记;县衙内会组织专人进行抽查,若被我查到与记录不符者,罚金十倍;若是初犯,则只令其补上所欠税金即可,倘若二犯,当罚百倍;详细的条例,本官将在下午贴出告示;接下来,我们来讲讲那五千亩荒田的事情。”
乡民们一听,认为所谓的税法制度其实并无大碍,只要平日老老实实记录所收银两,什么十倍罚金,百倍罚金根本轮不到自己头上;可几位乡绅却顿感头皮发麻,坐立不安,这天杀的庞士元,他想出此等损招不是专门为往这些大户身上割肉放血么;但听庞统接下来提到五千亩荒田,胡延更是差点当场晕过去。
耒阳县素有出产上等白玉,而其中好几座矿山均被胡延以荒田名义占为己有,如今庞统提及此事,他显然不是真心要进行土地改革,而是要把那大片上好矿源给收回;胡延用手强压住胸前,耐着性子听庞统向广大乡民灌输新的土改方法;心中不断骂道:这凤雏哪里是要杀猪请神,简直是要杀己取肉啊。
庞统眼见四周围观的民众,由先前的三千增加到五千以上,心情大悦;这耒阳县不过两千多户,上万余人,可县内的田地却有超过几万亩之多;而这些良田大都控制在乡绅手中,其中只有东面的那五千亩荒田为无主之物,但胡延却经常雇佣工人在几处荒田附近出没;如此奇异之事,怎会不引起庞统的注意。
“从即日起,人头税改为按户收税,田数越多,自然需缴纳的税收则越多;这五千亩荒田,你们可以按照户籍数来县衙内申请,除去第一年的收成一半缴纳作税外,荒田将归耕田人所有。”
几位乡绅顿感震惊,这荒田令一出,还有谁会来帮他们耕地;田地虽多,没有人耕种,还不是废地一块;在众人欢呼之下,胡延等人连祭祀的猪肉都没有分,便连忙从旁道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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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土地改革法令登出后的当天,便有近五百户的乡民在县衙门口登记,声势之浩大简直比拜神会还要隆重;虽说乡民们需要耗费一年的时间进行辛勤耕耘,而且还要支付一半的收成,才能在来年获得田地;但比起他们租用乡绅的地来进行耕种,缴纳双重的税收,这已经等于是莫大的恩惠。
更何况,庞统还预备从县内出资二十金到外地购买上好粮种,免费资助给前一千户的乡民;于是,耒阳的民众更加沸腾了,争先恐后地来到县衙门口进行排队;好在庞统早有准备,每户限领两亩,这才让一些试图投机倒卖的分子无功而返;颁发法令的后续七天内,消息逐渐传遍了整个长沙郡和武陵郡,甚至长沙郡有不少尚未办理户籍的流民,听到此消息,连夜赶往耒阳县。
从认购荒田一开始,胡延便用十两金子的高价,收买了一些无田的佃户,去排队认领靠近白玉矿山周围的荒田;谁料,等到晚上,这些佃户却一个个地碰壁而归;“怎么回事,你们一个二个都垂头丧气的,十两金子都买不到二亩荒地。”
一名佃户委屈道:“老爷,不是我们不想买,而是庞大人他不卖;就您说的那地,附近百亩之内,他一概不卖。”
胡延这才彻底确定庞统是有备而来,当即连夜走访县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