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跃入未来科技的期末报告 （2）

那天，徽杭站在至少容纳一百五十人的大会堂里，拿着麦克风，对着讲义，她想到她小时候全家人最迷恋的一位李姓女主播，字正腔圆的新闻播报方式，徽杭用自己最熟悉的口音，把三十组词彙，不急不徐的一个一个唸完，唸到最后第三十题，George怔在一旁，跟徽杭说，他没听过这幺好听的语言，可以安可吗？徽杭也报以一个甜美的笑容，反问George，你以为这是歌剧院？此话一出，迎来全场欢声雷动的爆笑鼓掌。George说他请过那幺多的发音人，徽杭是有史以来唯一能跟他唱出双簧，把整个气氛吵翻天的人，那天等徽杭离开后，他整门课程上的愉快极了。

等时间接近中午，徽杭随意吃了个火腿三明治，立刻刷牙漱口，让自己口腔保持清新，免得气味敏感的Schaefer老师又要过敏了。徽杭知道这门课不是只有做个台上报告，而是，她整场二十分钟的表现，讲义的内容，将是最后一次叩关美国博士班的机会了。那天徽杭提前三十分钟到Baldy Hall，因为期末报告要影印讲义，一次印个二十几份，分给全班同学，这属于是公众资源，所以可以跟Helen要影印卡自己影印。没想到，莫非定律再度来拜访，下一节的历史语言学有几位学长姐捷足先登，他们先影印了大量份数，造成影印机突然猛卡纸，徽杭原先以为自己提前三十分钟算早，一看到历史语言学的学长姐已经在排队，徽杭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Sayuri一转头看到徽杭的焦急貌，立刻拉着她的手去Clemens Hall。

Sayuri说Modern Languages那里一天到晚要影印讲义，没人会刻意注意，她会故意带本日文书做个样子，在Modern Languages跟徽杭一起影印。徽杭一听，刚开始连忙道谢，之后一问原来影印机就在秘书室里，她在Lockwood 图书馆前顿足不前。她跟Sayuri说她绝对不能踏进Modern Languages的系办一步，不论Sayuri如何问，徽杭都不知该如何启齿。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再十五分钟就要上课了，临时徽杭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最近的影印中心在书城，那里不能自己影印，是一位先生负责印的，美国人做事哪能跟台湾比，现在拿去，起码要等好几天了。这个节骨眼，徽杭只好把Masaru如何骗Modern Languages秘书向中文组的王教授借到了那本初级中文的事情讲出来，徽杭绝对不能进去系办，她怕秘书眼尖还是会认出她来。

Sayuri一听，完全止不住过去在徽杭印象中那种端庄谦卑的日本女生形象，她疯狂的槌着图书馆的透明玻璃门，笑到完全不能自己。她叫徽杭不要离开，就在图书馆前等她，她像跑百米的运动健将，把徽杭的讲义抢走，徽杭还来不及反应，Sayuri早已不见蹤影。十分钟之内，Sayuri再度的飞快回到图书馆，拉着徽杭上气不接下气的提醒她，快跑、快跑、快跑，只剩五分钟了。徽杭跟Sayuri一看Baldy Hall的电梯挤满一堆人，两人下意识的飞快的往另一端的楼梯，从二楼爬到六楼，到六楼时，徽杭气喘如牛的跟Sayuri说：「我完了，我把讲义背好的内容全都忘记了。」

Sayuri像快要断气的跟她说：「忘记是不会，只是，我现在想要沖澡，全身都是油腻腻的汗味，我担心鼻子敏感的Schaefer老师又是一顿眉头皱皱的。」

徽杭闻闻自己，苦丧着脸跟Sayuri说：「我是天生不会排汗的人，但是，我的猪脑已经把一整个礼拜背的内容全排出去了。」

两个女生慌乱的进到了教室，美恩跟Piyada早已就坐定位，Schaefer老师一副扑克牌脸，对于只有少数零星入座的人数非常不悦，徽杭赶快从书包里拿起George替她拟过的草稿，死命猛背一番，Sayuri在她一旁拿着讲义微微的扇着，那种凉风突然带给徽杭一阵信心，她慢慢的深呼吸，也跟着放定下来，安心自己，沉稳执着的面对即将可怕的上台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