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第十八天
去治疗的路上遇到帕林医生,一个比我年轻几岁的风湿病医生,也是一个竟争对手。“爱德,你在医院里有何归干?”他问。
我向他证实我得了癌,正在接受x线治疗。“很遗憾听到这个消息”,他似乎充满了同情,“你现在好吗?”“好?不可能的。”“别开玩笑。”“我没骗你。”“哦,老朋友,我们是最可信的,说说真的情况吧。”
你这个坏蛋,我暗想,你等不及要接受我的业务了。
回到家里,娣送给我几件新衬衫,我让她去退了。由此我想起了司度雷先生,一位慷慨的百万富翁,他死了以后只留下了一个无儿无女的寡妇,他的遗嘱声明他的巨大财富任其妻子享用,待其妻子谢世后,如有剩余则捐之于公众。
经过丧礼举哀之后,司度雷太太开始享受她的财富了,到处旅行,穿着奢华,尽情娱乐,挥金如土,就这样过了好多年。因为正好这些年头经济繁荣,他的财产因管理得当还在继续增加。在她八十岁时,她已是一个很有钱的女人了,但是她的生活方式却变了,她变得锱铢必较的吝啬,拒绝用任何钱。他不允许家中备有二天的食品,不允许仆人们储藏
任何家居用品,下人们抱怨这个家都无法开门了,她还是坚持为保持这份财产而绝不多花一分钱去买她可能永远不用的东西。
娣买的衬衫很高档,而且是打折的,但我坚持让她去退掉。我不预期我活着的时候还会穿它们,我不想浪费钱,这对我来说是明智的,而不是像司度雷太太那样的吝啬。
治疗第十九天
我的治疗是在上午九点二十分,我九点以前出门,十点回到家里,这就是我整个上午的工作了,而且我觉得非常疲劳,不想做任何事情。今天我们的一个三岁,一个六岁的孙女杰尼佛和丽莎被留在了我们身边,她们的父母都是忙碌的医生。她们看着祖母娣娣在很讲究的准备着我的午餐,在我的座前安放好一切。当娣又一次帮我在杯子里注满咖啡时,丽莎再也不能安静了,“爸爸”,她说,“你现在是个大孩子,你应该长大和学会替自己做午餐”。哈,妇女解放论!我把她们两个都提起来放在我大腿上,搂紧了,她们便亲吻我。她们真聪明可爱——至少她们的爷爷如是认为——我很高兴,她们有很好的机遇,不会像在我母亲的年代因别而遭拒绝。我的疲劳和紧张突然消失了,在我的世界里,孙儿女们是灵丹妙药。
除了我的声音像锉刀锉木头和少许疲倦外,我并没有病歪歪的样子,很难让人知道我在生病。我注意到家里人对我也越来越不像对待一个病人了,最早的惊恐已变得麻木不仁。
老人和病人都会变得行为古怪和矫揉造作,因为他们觉得自己留剩的时间不多了,他们应该可以为所欲为。他们像小孩子一样进入了一个‘麻烦的引导期’。我经常对那些丈夫心脏病发作的女人们说:“我还要关注你,因为这一特发事件,你的丈夫已经离开了,令人可怕的是他完全变了,你会发现他暴躁易怒,行为古怪和不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