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第十六天
醒来时,口中有一种恶臭。我小时候医生们检测脉搏和检视舌头都很在行,假如舌头有一厚层苔衣,就会给你开轻泻剂。我在镜子中察看舌头,看来正常,那么这恶臭是来自于死亡的癌细胞还是来自于死亡的正常细胞?
八月份对治疗来说是一个不好的月份,太多的休假,技术员们是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今天是泰特当班,我已经信任他了,从治疗的第一天起,我就看见他在这部门里进出了。我想他肯定还是一个头,因为是他在指挥着他人忙碌。
今天的治疗我感到放心,泰特迅速而有效地将x线管中心对准了我的刺青标记,底片盒咔嚓一声进入了位置,灯亮了,他急急地走出房间,灯又灭了,呼呼的响声开始了,我知道我要接受一分钟的x线,每一侧是三十秒。我总是数数来消除紧张,于是我开始数:一,二,咔嗒一声,灯又亮了,红灯在闪烁,出什么事了?治疗被中断。技术员奔了进来,尽力安慰我,“紧急开关启动了,机器关掉了,你不会被曝光过渡的”。“什么紧急情况机器会关掉?”我问。“你用的是直线加速器,那是一种人造x线,来自于一个真空管。当管
子开始老化后,机器就常会出故障。这个管子的寿命到了,我不断的催促部门换个新的,但没人听。一个新管子要六千美元,所以要把它用到最后一口气。现在假如你在休士顿,他们给你用的就是钴60,那是真的自然x线。史坦福大学喜欢这个,不过依我看,这终究是人造x线。
我被震惊了,在治疗之前没有人告诉我可以在钴60和现在的治疗之间作选择。“现在怎么样?”我问,“多长时间你能修好这机器”?“噢,不到最后一分钟是修不好的”,他说,“也许这管子还有些寿命,这个部门不愿浪费钱,我们只能用到它爆掉为止,我希望它还能让你做完今天的治疗。”
这管子还能放出正确的剂量吗?我内心十分害怕,但什么也没说。
他离开房间一,二分钟后,这呼呼的响声又开始了。机器在工作,我耐心的数着一,二,三直至三十秒,一半治疗完成,机器转到我的左侧,治疗床又调整了一下,我能听出来,机器又费力的做了三十秒。
我理好领子准备离开,并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我害怕听到回答,我不想让治疗延误。“我不知道”,他回答,“只有当这个管子完全报废了,我们才能要一个新的。”“换个管子要多长时间?”“六个小时,不用担心”,他告诉我,“在这个部门没有一个人完成治疗而没有中间停顿的”。然后他又问,“早晨你什么时候离家出门?”“九点钟。”“好的,明天早晨九点之前我会打电话给你,假如机器坏了。”
我离开时是忧心忡忡又怒气十足,决定去参加下一次的州立法会议,要给他们放一,太怠慢医学院了!能想象吗?州里花费几百万,而一个好的x线管子才区区六千元,太便宜了。
治疗第十七天
这个早晨我游荡不安,我不想离家太早而错失了技术员报告机器故障的电话,结果什么电话也没有。我九点准时出门,按时到达,但我被引到了候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