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飏领着薛中泽进到一间公用的候客室,很快有穿蓝制服的女服务员送进两杯茶。英飏说他正在吃药,关照服务员给他换杯白水。薛中泽很快就看明白了,这是间‘公开透明’的会客室。
提及刘某人时,英飏赧颜一笑遂即便黯淡下表情答道:“吃酒误事啊。昨晚我、刘成梁以及另外几位老战友一起喝酒叙旧,折腾了半夜,都有点多了。出门时,大刘和一位顺路战友一起走的。可能是下车时彼此拿错了手包;大半夜闹鬼似的打电话挨个儿追问谁拿错包了。我也是被吵起来的,帮着他们查问又彼此约定会面地点。”说话间他把手捂在水杯盖上,似是借以焐热,“我是拿到手机才知道消息,说大刘今早出事的···真是旦夕福祸无常。昨晚还在一起喝酒畅聊呢,一睁眼居然天人永隔了。”
略沉默了片刻,英飏从羽绒外套口袋中摸出一个药盒,由于右手被绷带裹着无法回弯,拿不住小药盒,他很自然的把小盒夹在两腿中间,用左手去抠盖子。薛中泽见了抢步过去帮他把药盒打开,并按他说的倒出半片药,又帮着把水杯拿到手边。
英飏承情的笑道:“见笑。麻药劲儿过了,还真觉出疼了。好在今天药剂发放的医生负责任,提前帮我把止疼片切好了,不然剩一只手···更不好办了。”薛中泽含笑点头,明白他在解嘲自己只剩单手,有许多细节小事不好自理。
饮水送药后,英飏看似无意似的对薛中泽道:“哦,差点忘了。小李,请把你们所的联系电话写给我,以便让我那位朋友及时去联系,办手续取回他的东西。钱什么的都是小事,主要是包里有串公车钥匙,得尽快拿回来。”
薛中泽闻言爽快的应声,回手拿起茶几上的便笺纸,用英飏递给他的铱金笔,写了祝涛所在派出所的办公室电话。英飏侧身看着,语调温和的让他把手机电话也写上,以便随后联络。拿着便签纸细看过,英飏还不忘打趣玩笑:“我还以为你的名字,是‘立青’那个靖字呢,那可就成托塔天王了。哈哈哈···”
说笑声未落,会见室的门被敲了两声后推开,女服务员引着一位披着羊绒大衣的中年男子快步进来。
那人一进门就直接抢步到英飏面前,小心地托起那只伤手,反复看了才满面歉意道:“没事就好。我从医院走时不是说了让你回宿舍好好呆着吗。我去宿舍找过你,传达室的人说你到门口去找人;就紧赶着追这儿来了。”——“一点皮外伤,不碍事的。刚回宿舍,恰好我这位小友来电话说来看我。”英飏随后应着中年男子的疑问目光,象征性的为两下引荐道:“小李,这位是我的学长师兄,徐锦辉,论年纪你得叫声叔叔了。这位是我新结识的小友,李竞,竞争的竞。”
面前的两人一冷一热,令薛中泽同样顿起危险的警惕心。凉薄倨傲可以使面对者在当时就产生疏离,而温暖和软则会令人不由自主的想靠近、进而敞开心怀、失却谨防。徐锦辉是个气韵诡利的人,温和言笑的脸上,嵌着形若蛇眼式的目光,寒气森森的盯进面对者的骨头里。英飏却有着截然相反的温暖质感,令人无形之间放松戒备。恍如透寒冰雨之后,意外捧在手中的大碗酸辣肉茸豆腐浓汤,温度口感都刚刚好的,温手暖心。
薛中泽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