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有令，自无不可。”
徐天然的表情显得相当自然且慷慨，看着眼前在灯光下原本红润的面色有些发白的老兄，徐天然大大方方地许诺：
“帝国和本宫都绝不会亏待帮我们尽心尽力办事的人！别说是一个皇族远支，只要你们听从安排完成帝国给你们的指令，将来等攻下了天斗城，连天魂帝国的郡主本宫也可以做主许给你两个做妾！”
“废话，钱对明德堂也不是问题，这些也不是只靠钱就能买到的东西。”
“知道了，等我以后创业有成了可以分家出去单干了……到时候也能给笑红尘空出个接手明德堂的坑位了。”霍雨浩喝了口茶，眯着眼调侃道。
“罢了罢了，不过是一个用不了多久便会被替换掉的名号而已，各位只需知晓便可，无需为此多费心思。”
而轮到攻城科目时，日月帝国的魂导师团在离观众席不远处的平地上架设起了发射阵地，对着相对海拔八十米、城墙高度二十米的城墙墙头不断用火力压制着，当一波用于清剿散兵的破片杀伤弹洗礼过后，他们又换上了用于破城的攻坚弹。
镜红尘脸上的肌肉不由得绷了绷，看到霍雨浩那没有丝毫认真意味的眼神，“切”了声骂道：“瞎说什么话呢，我还能差他那一碗饭吃？”
“原来如此！那是否方便过两日请她来和公爵见一面，让公爵安安心？”
宁天说完后沉吟许久，不由得轻轻握拳道：“这些真的……什么都可以？钱不是问题。”
啧，不管是走个人武力路线还是百万漕工路线，大丈夫一日不可一日无权这句话倒也不算错，眼看着徐天然在自己眼前搞堪比神王大人万年大计的惊世谋划却没有抗议的余地、只能作为明德堂的一员明知是坑也得跟着往里跳的感觉让霍雨浩很是烦躁。
霍雨浩：“谬赞了……算了，其实我也觉得这东西确实改天换地的潜力。”
“能否容在下与小女见一面……她这孩子从未离家这么远、这么久，我和夫人实在思念得紧。”
攻……攻下天斗城？
“阁下请讲。”
镜红尘含笑道：“不错！”
“就算以前你没有领会到我们的心思，经过今天这种虽然反对却也无能为力的情况，总该知道着急了吧？”
当徐天然问及他在天魂帝国还有什么顾虑，自己亲自出手帮其解决时，这位老兄期期艾艾对太子殿下提出了自己有一个……娃娃亲，从小玩到大的那种，后来其人作为皇族原支被接到了天斗城，等着两人到了年纪再结亲。
公爵头衔对你没影响是因为你的权力和地位本就不来自于那个头衔啊！
说的倒也不错，他现在的发言权本质上都来源于镜红尘乃至孔德明的重视与期许，虽然看起来未来可期，但潜力还远未兑现成实力，他不可能把期票当现钞用，别人不会认的。
而观众席上的一片鼓掌和欢呼声中，宁天举着望远镜，脸色看起来比那些武官还难看。
纪律？还搞得挺正规。
也罢，反正都已经被带到了这鬼地方，要不了多久皇室也会发现他们派遣的侍卫一个个下落不明，早就没有回头路了……
镜红尘给茶杯重新倒满茶水，摇摇头道：
“但你不一样，我和孔老对你的期许也正是希望你不仅能挑战最年轻的九级魂导师，更要成为有能力开辟出一条新路、有着独立于明德堂的其他基本盘的……那种开宗立派级的人物，否则只是把我的老路重走一遍而已，未免太过可惜。”
“嗯……合着你真不知道两边有笔交易谈崩了？那你还每周往我的收件箱里塞东西？”
霍雨浩微微点头，敲了下茶杯问道：“后者，比如您？因为明德堂遇袭那件事虽然剥夺了您的公爵头衔，但对您根本无甚影响。只要您还活着，明德堂和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的领头羊便舍您其谁？”
霍雨浩摇摇头：“不是，你们那边接头的人玩不起，要东西的时候敢狮子大开口，结果听完报价就玩失踪，把锅甩给自家少主，真够没担当的。”
人终归是社会性动物，没人能够完全不受“社会职位分工”的影响，只不过程度有一定区分而已。
光线一阵快速而诡异的变换，套着明德堂研究员制服的霍雨浩出现在宁天身侧，随口道：“我”！
“你怎么，你怎么……”宁天瞪大眼睛，有些凌乱地组织不好语言。
安西公爵这几天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半，临走前还得把头发染黑让人看不出异常来。
霍雨浩倒是一点都不见外地坐到床头，抱着脑袋道：“怎么，我不遮掩一下，你很想被人发现我这个明德堂成员出现在你门口，还进了你的房间不知道在接洽什么吗？”
从良心上来讲疑似有点学生抢导师论文的奇妙学术不端之嫌……
“以后大家便都是同富贵共荣辱的战友了，还望各位团结一致、其利断金！”
“而孔老……除非某些决议看起来便明显危害了皇室的利益，否则他老人家是不会轻易发表意见的。”
自家人知自家事，三国首都那些守城器械的射程他们心里有数，而日月帝国今天展示的发射阵地有效架设距离都已经相当接近他们首都的防御射程了！
谁知道这几个魂导师团还有没有藏而未露的后手？谁又敢赌？
看来写给国内的报告还得多加点内容才行……
霍雨浩闻言长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摇摇头。
起码，起码只要太子殿下到时候遵守承诺派出生力军帮他们防守，据城而守总该能拖上一阵子吧……
眼见着霍雨浩丝毫没有客人意识地大大咧咧地坐下，嘴里还振振有词，宁天深吸一口气平复有些升高的心率，连忙重新锁好房门。
只要三国能凑出数量上更胜一筹的定装魂导炮弹，很轻易便能进行反制，但这就是最无解的命门，他们早就被吃准了根本没那个生产能力。
“不错，虽然离不开帝天的指点和借着机会从史莱克获取的启发，这般运气让人羡慕得眼红，但事实就是这东西真的被你弄出来了，归根到底也多亏你本身的实力。它未来的潜力你自己清楚，甚至可能比明德堂和史莱克加起来都重要。”
放在斗罗大陆上，那就是修为和职位对个人的影响度不同，镜红尘本人的地位就很依赖“组织授予的资源调配权”，这是真正让他区别于一般九级魂导师的关键。
当一片飞沙走石、遮蔽了大半个城头的烟雾弥漫开来后，三国的武官面色显得很不好看。
面对这位老兄提出的在搞大新闻之前把未婚妻从天斗城接回来的请求，天然殿下给出的回答是……“大丈夫何患无妻”。
“什么都行，出现在这次演习上的东西，只要你们能接受报价，明德堂什么都敢卖——不用想九级定装魂导炮弹之类的玩意，我们不可能用那东西炸个响给人看，而且只接受批量采购。”
这位乃是跟着一众大人物从西疆偷渡过来的要员之一，身份乃是地位崇高的某位大将军的独子。
霍雨浩点点头，既然连镜红尘都表示无能为力，他除了接受现实还能怎么办，总不至于无能狂怒吧，回旋镖暂时又没砸到自己头上……
用过送来的晚餐，正在想着怎么将今天的所见所闻总结起来汇报给父母，扶案写作的宁天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敲门声。
没有实力，全是运气。
霍雨浩思衬片刻，歪头问道：“您是说魂灵那玩意？”
公爵苦笑一声，先是在卷轴上挥笔写下自己的名字，紧接着接过印泥，将大拇指深按其中。
等徐天然把你的堂主和院长职位一薅，打发去天斗城养老的时候也没见哪个研究员自带干粮继续追随你啊！
难不成红尘堂主你真的觉得研究员们崇拜你是因为你很有人格魅力？
普信男，真下头。
镜红尘不急不缓地说着，霍雨浩默默点头，但旋即又轻叹一声：
“但是转型为根基牢固的自下而上……啧，要么个人能力达到九级魂导师那个级别才有充分话语权，要么得有能力独自开拓一个全新的重要领域，这可都是要靠时间和运道慢慢磨出来的。”
万余年传承的庞大财富，可不是为了让人当肥羊宰的。在财富增值之前，保值才是第一要务。
这些个魂导师团的战术也没什么神秘的，步兵冲前炮兵轰，炮兵轰完步兵冲而已。
看着那写满名字、盖满手印的卷轴，徐天然很是满意地操纵着轮椅上前。
这是一张展开后巨长的宽幅卷轴，占满了整张会议桌的空间。
看着城墙下方摆放着的人形硬胶质标靶在各种守城魂导器械的洗礼下相继变成无数碎屑，民意代表们终于获取了一点心理安慰。
宁天看得很清楚，那些魂导师们对城头击发炮弹前明显经过简单的测距，随即掏出一把标尺捣鼓了一番，紧接着调整了一下发射器底座的旋钮，打出去的炮弹几乎弹无虚发。
魂灵这东西怎么说呢……
“而自下而上的后者……他们一般有自己的基本盘和支持者，有自己的根基。哪怕身上那些荣誉、头衔、职位都被夺掉，他们也有能力很快东山再起。”
走到房门处解开防盗门链，发现门口一片空白的宁天刚刚后知后觉地问了一声“哪位”，便感到身旁出现些许异动。
虽然他们心底还抱有很大的疑虑，想要看看日月帝国的魂导师团到底有没有能力为他们撑腰，免得被天魂帝国的军队镇压之下一波暴死，但显然太子殿下这急急急急急的状态不允许他们踌躇反复。
从长远来看，传灵塔之类的机构生命力的确比明德堂强多了，那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垄断机构；而且需要提防的是说不定自己一个不慎创业未半便中道崩殂，被人抓走请客斩首嫁个女儿收下当狗。
一天的演练过后，宁天心事重重地随队返回了住所。她的运气不错，分到了一处略显偏僻的单间。
这……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这句话有时候也经常和别的谚语搭配使用，比如……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呐……”看着霍雨浩那默认的样子，镜红尘一副“这下知道碰壁了吧”的表情，含笑道。
…………
霍雨浩挥挥手，几具静音魂导器飞向房间的角落，将房间内的声音对外界完全屏蔽掉。
“这里就你和我，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们都坦诚点，交流下意向撮合下合同，顺便修复下双方关系。”
“明德堂是有诚意的，以前的历次交易也早已充分表现过。如果我和你亲自对接都谈不拢……放心，整个日月帝国都不会再有人敢给你们卖那些越线的东西，这点掌控力我们还是有自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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