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只感觉全身发冷,万念俱灰。
一旁的周英面容悲切地说道:
“圣上,这封奏折是由何使君咬破手指血书而成,字字血泪,望圣上成全!”
何兴祖要起兵进京勤王?
要是恩海真的把他这个皇帝杀了废了,何兴祖手持诏书反而更有理由了。
“臣何兴祖启:
自己已经当了三年的傀儡皇帝,怎么早不勤王晚不勤王,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勤王?
如果不是他今晚看的邸报上,有关于燕北道节度使何兴祖吞并关南三卫、在关内道开府建牙的的消息,他都要以为何兴祖真的忠君体国了。
这是粘杆处的太监!
看样子前身也确实是不争气,无论是朝堂之上的这些党争之徒,还是地方上的军阀节度使,都把他当成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周英此时无可奈何,明白再也讨不到什么,咬着牙又给李云磕了三个头,转身之后已经是面色铁青,披上夜行衣,纵身一跃,已经融入夜色的雨幕之中。
当此君臣利害之关,社稷兴亡之际,臣虽一言而死,亦可少报知遇于万一也……”
听到这话,周英不由面露喜色。
周英眼睛一瞪,正要说什么,一旁在门外的内监六子再次回到屋里,急切道:
“周将军,锦衣卫的巡夜往这边来了,不宜久留。”
六子此时眼神之中有些慌张,不时朝着门外看去,不知道周英是否平安离开。
没想到李云接着说道:
只是刚刚站稳,脑后一阵劲风袭来,瞬间点住了他的周身穴道,让他全身酸麻,无法行动。
“周将军远道而来,也该饿了吧?吃了吗?要不要吃一碗御膳房的燕窝莲子羹?好吃的紧。”
当下面露悲戚之色,一脸感动地说道:
李云接过来对着烛火一望,这赫然是一封赤红的血书。
“谢主隆恩!”
说着在地上不停磕起头来。
看到李云之后,此人立刻显出悲恸之色,双膝跪地,泪流满面,低声呼道:
“见。”
“臣,燕北道游击将军周英,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再一个,现在总算还是天下太平,要是何使君真的起兵勤王,战火燃起,一定是生灵涂炭,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我看……还是算了吧……”
房间里只剩下那名内监六子和李云。
与此同时,滂沱雨声之中隐约传来阵阵奔跑的脚步声和呼喊声:
“抓住他!莫要走了贼人!”
李云不动声色地看完这封情真意切言辞恳切的血书,心中不由冷笑。
自己到底是怎么暴露的?
不等他想明白,其中一人将他一把拎起,像是拎一捆稻草一样走入雨中,朝着恩海的居所而去。
李云抬手说道:
“何使君之忠,感天动地!有此等天下至忠之人,实在是武国之幸,朕之大幸!”
罢了,索性就配合对方演一演,正好想要找恩海出宫聚拢民望,这倒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大武何幸!天降英主!
然阉党妄为,英主受辱,臣每每思之,夜不能寐,以泪洗面,几不欲生……
说着,从怀里珍而重之地摸出一封帛书,双手呈到李云面前。
“喀喇——”
甚至之前李云从珍儿口中也得知,宫中传言,现在各路节度使最忠于皇帝的,就是燕北节度使何兴祖,据说何将军每天早上都要对着京城的方向磕九个响头,以示臣子之忠。
又是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雨下得更大了。
李云到了养心殿的内室,拉上床榻的帘子,又用枕头摆在被子下,吹熄了烛火。
随后换上一身贴身猎衣,运转《武道》功法,如同一只壁虎一样贴在墙上,从窗户钻了出去,融入雨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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