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辛芜不自觉地捂住了嘴，道，“这样不好吧？他会不会觉得我好浪荡……”

“我就问你，”宋青鸾道，“如果苍墨这样，你会觉得他浪荡吗？”

辛芜微微想像了一下，红着脸摇摇头：“不、不会……”

苍墨若真想宋青鸾所说的那样诱惑他，他只会被当前美色牵着鼻子勾着心走，而后老老实实被他宽衣解带、拆吃入腹、片甲不留。

“那不就成了？”宋青鸾拍了拍他的肩，笑道，“放松点”

“那个……”辛芜突然想起什么，道，“你们不要来偷看啊。”

宋青鸾和薄大人的墙角他被狼崽子抱过去听过了，阳羽和皇上的活春宫他也半推半就地去看过了，难免担心这帮人会把主意也打到他和苍墨身上。

“我倒是很想看看，不知你这羞羞答答的小木头在床上是什么风情”

辛芜小脸煞白：“那、那我不做了。”

他不知自己和苍墨在床上旁观起来是怎样的场景，但想起自己听到看到过的，觉得若是自己和苍墨也被人这样偷窥，铁定要羞愧致死，且往后不说再提不起兴致，也没脸见人了。

宋青鸾也想起上回偷窥皇上和阳羽之后，苍墨找机会特意提醒过：千万不可动了偷看小木头的念头，否则他只怕以后再也不会同他们往来了。

于是他又改口道：“看你急的，我看过的活春宫数不胜数，你这小木头只怕也就会躺着不动等苍墨上，然后死咬着下唇不肯出声，顶多被弄哭了骂他几句，有什么好看的。”

“……”辛芜听得他前面各种句子张口就来，又羞又臊，不断回头看薄绍岚，生怕被她听到些什么，对宋青鸾道：“你这几日可别再胡言乱语，叫小岚听见可怎么办？”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宋青鸾道，“当初还调戏过你，记得吗？”

“可她怎么样也是个姑娘家，又还未出阁，平日再顽皮胡来，这等事情也不能沾染，”辛芜正色道，“你可不能教她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知道了，我若要做什么坏事，她定要凑一脚，”宋青鸾笑道，“好歹也是我家大人的亲妹妹，我哪能让她看这些东西。”

辛芜横了他一眼：“得亏你还有点兄长的样子，否则薄大人定然绕不得你。”

“我家大人先不说，”宋青鸾又笑道，“只怕父亲大人真要一命呜呼了。”

“父亲大人？”辛芜不解，问道，“你找到你爹了？”

“我找我那风流的不知姓谁名谁的爹做什么，”宋青鸾道，“我说的是太尉府的爹。”

宋青鸾一拿到官职，薄绍齐就想带他去见老太尉来着，可宋青鸾不敢。

老太尉从前权倾朝野，阅人无数，只怕一眼就能瞧出他骨子里的低贱血脉来。

薄绍齐沉声道：“你傲骨铮铮，何来低贱？往后也不许这样说。”

许是他这句话给了他些许勇气，宋青鸾又做了一些时日的官，觉得自己身上有了点正经人的气息，才敢跟薄绍齐去了老太尉跟前。

老爷子已经形容枯槁，可宋青鸾猜得没错，他那双苍老的眼睛似乎真能看透一切，不由得又有些发憷，心中苦笑，自己在皇上跟前都没这么紧张，不知这老爷子要说些什么话来击溃他不值一提的那点勇气和自信。

岂知老太尉只是盯着他看了良久，而后便长叹一声，挥了挥手，道：“别跪着了，出去吧。”

说罢便让下人扶着他躺下，闭上眼睛，午睡去了。

宋青鸾眨了眨眼，偷偷看了跪在他旁边的薄绍齐一眼，见他没动，便也跟着不动。

两人又跪了将近一个时辰，薄绍齐怕他受不住，小声问：“还撑得住么？”“大人，我从前不听话时，一跪就是一个晚上，还不许吃饭，如今这算得什么，”宋青鸾笑道，“大人你才是，从小到大都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只怕没受过这样的罚，可不要觉得委屈才是。”

“怎会，”薄绍齐也轻笑了一声，道，“若跪在你身旁，别说一两个时辰，跪上一整夜也无妨，就当体验一回你从前受过的苦。”

两人对视一眼，偷偷伸手相互牵住，又忍不住笑了笑。

宋青鸾小声道：“太尉大人气得不想理人，我们还在他床前如此这般，只怕这回真要跪到明日去了。”

薄绍齐捏了捏掌心的手，低声道：“那跪到明日便是。”

话刚说完，床上老爷子就咳了好几声，吓得宋青鸾立即将手抽了出来，跪直了身子。

老太尉似乎终于醒了，睁开眼道：“不是让你们出去，怎么还跪在这儿？”

“父亲，”薄绍齐道，“青鸾敬的茶，您还没有喝。”

“……”老太尉额头青筋鼓了又鼓，最终还是在下人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又看了看床前那个一直垂着眼端跪着的孩子一眼。

模样倒是乖巧，打眼看去似是十分娇气，没想到当年竟拼了死也不肯卖身。

倒是有些和外表毫不相符的骨气。

老太尉虽不管事了，但对宋青鸾倒也不是一无所知。宋青鸾在枫阳替当今圣上蛰伏三年，回京后又考了第六做了官，这些事他都有所耳闻。

罢了，既然被齐儿遇上，就当是命。

他哼了一声，道：“那茶都凉了，我怎么喝？”

薄绍齐立马叫人沏了新茶过来，重新换了一杯，让宋青鸾端着跪走到老爷子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