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鸾活生生被薄绍齐拘到初六,使出浑身解数,把在清风馆学的本事全用上了,才将那吃了大醋的薄铁柱子喂饱哄好,得以出了那太尉府朱红色的门。
“狗,一定是属狗的,啊,我的腰,我的屁股,我的嘴……”他揉着酸痛不已的腰,骂骂咧咧地上了轿子。
薄绍齐抿着嘴忍着笑,抬起他轿子上的窗帘,道:“宋大人,明日第一天上朝,可别迟了。”
“我若迟了,铁定是因为你!”宋青鸾狠狠瞪了他一眼,猛地将窗帘关上了。
新的官袍几天前已经送到宋府去了,他要试穿一番,若大了小了还得赶紧找人去改,免得第一日上朝便失了礼。
岂知这铁柱子吃起醋来便跟发了情的狗似的,也不说为什么,就一个劲地撞他撞他撞他,他又不是那寺庙里的钟,还能撞出响彻京城的声响来?
后来他被弄得没办法,自己老老实实把他和箫良什么交情、替他画龙阳图、想过替他赎身,以及认了他做弟弟、准备接他去府上住的事全交代了,并拍着胸脯表示这绝对只是因为和箫良一样身陷囹圄必须自救,两人身世相仿才惺惺相惜,且都是举目无亲,才认的这个弟弟,绝没有其他心思,心中完全只有大人一个。
不过,他曾说过的要箫良以身相许这种话,当然不敢告诉这柱子。
原以为这就行了,谁知道薄铁柱说了一句“对旁人这么好,这么多事瞒着我,得需数罪并罚”,又开始了下一轮的折磨,还掐着他的宝贝头不让他先泄。
他们二人在床上一贯都是宋青鸾主动,一会儿要这样一会儿要那样,薄绍齐都顺着他,也从来舍不得让他求而不得。
可这几日只要在床上,他便想着法子折磨他,想亲不给亲,想咬不给咬,想摸不给摸,想要?得先说好几句极为肉麻的情话,麻得他自己都起鸡皮疙瘩,这铁柱子听着才受用,才满足他。
不在床上的时候也不让他出门,宋青鸾若执意想出去,便委委屈屈道:“和箫良喝酒可以连喝三日,连我都不见,想你陪我几日便这般耐不住,终究是厌倦我了。”
“哎哟我那是喝醉了才说谁也不见的,哪知道小莲那臭丫头直接把大门一栓,连大人你都不放进来?”宋青鸾迈出去的老腿便又只好收回来,假笑道,“谁说厌倦了,青鸾最喜欢同大人在一块了!”在太尉府百无聊赖地逛个花园,看见一池子水,薄铁柱子也要突然问:“青鸾,我和箫良若都掉进池子里,你先救谁?”
“?”宋青鸾咆哮道:“我不会游泳,谁都不救!你们淹死算了!”
“那我要是跟他吵架,你站谁这边?”
“大人你几时学会吵架了?箫良那个性子也跟你吵不起来,我站谁去?”
“那要是我跟箫良打起来,你帮谁?”
“他不会武功,你打死他好了!”宋青鸾快疯了,直接把薄绍齐拖进屋里,边脱衣服边啃他:“来,今日让你做到气醒,你让我什么时候泄我就什么时候泄,让我摸哪儿就摸哪儿,要什么姿势都照做,我还有几招没用过的,今天一并使出来伺候你,谁叫我惹我家大人生气了?”
薄绍齐原还不想大白天的做这种苟且之事,听到他说还有新招,又被他撩得起火,便也不跟他客气了。
于是宋青鸾便成了如今这幅模样,在轿子上差点把魂儿颠出来,回到家试了衣服,大了一些,也来不及让人改了。
睡前又想起箫良还在候嘉那儿,可实在累得慌,心道算了,明日那侯嘉便走了,不抢这一时。
他自从做了沉香院的东家起,就没起过大早赶过什么事了,性子也养得随意,平日里想几时起便几时起,即便宿在太尉府,薄绍齐自己起床时如果他还睡着,也顶多亲他睡颜几次便自己下了床。
所以第二日去上朝时,宋青鸾自然而然地迟了。
他赶到的时候早朝都已经开始了,好在他官职不算高,站的位置本就比较偏后,进了殿偷偷摸摸地往队伍里钻,皇上正在听前头的臣子说事,没有注意到。
他打了个哈欠站好了听了一会儿便又开始犯困,想到往后只怕日日要起这么早便有些犯难,不然搬到太尉府去得了,让大人起床的时候将他弄起来,光小莲根本就叫不醒他。不过若是每日跟大人一块睡,晚上必定要闹到很晚,早上说不定也要纠缠一番,只怕更误事。而且住到太尉府的话宋府就空了,好不容易把箫良拐过来,哪有让他一个人呆着的。
正胡思乱想间,不知从哪儿刮来一阵风,吹了一些进大殿,宋青鸾站得离殿门近,冬日的冷风立即让他打了个喷嚏。
薄绍齐站在最前面,上朝之前便留意到宋青鸾没到,而其他四个新官早就齐齐整整地来等着了,不由得担心起来,怕不是昨日做得太过,他又起不来了?
眼下听到这个喷嚏,薄绍齐下意识便转头往后方看了一眼,远远地终于在他右后方靠近大门那儿瞧见了宋青鸾。
他好好地将自己装在一身枣红色官袍里,衣服有些大,肩膀宽了,跨跨地套在身上,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袖子也长了,只露出几个白皙的手指头。他正拿着帕子一脸茫然地擦鼻涕,将小巧玲珑的鼻头擦得红红的,看上去人畜无害,和平日里那个满嘴胡话、做派豪放的样子大相径庭。
薄绍齐勾了勾嘴角,却在把视线挪回来的过程中看见吏部的邹风也正盯着他家的小宋大人看,不由得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