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驹又道:“你们也别灰心,朝中空着的位置多的是,就算是现下占着的,若有人德不配位,而你们能力在他之上,朕也能给你们腾出来。”
“臣等谨遵教诲。”
“瞅瞅咱皇上这些招数,哎呀”邹风摇摇头,小声道,“过不了多久,他身边的心腹就不止薄大人和乌大人咯!”
高远也道:“有君如此,二皇子、长公主之流别想再杀回来了。“
“我们也是皇上的臣子,”许苑道,“可不能输给这些新来的才是。”
“说的是,”高远笑道,“等他们上了任,哥哥就带你欺负你们部门那个新来的去。”
许苑:“我不是这个意思……”
官也封了人也杀了,剩下的大臣也吓得差不多了,赵元驹照例按名次给了前六名举子一些赏赐,命他们年后初七上任的上任,出发去派遣地的去派遣地,而后满意地退了朝。
苍墨在太和殿见过侯嘉后,出了宫本想与他再详细聊一聊,毕竟往后两人要经常打交道,提前熟悉一些总是好的。
他在生人面前一贯很少主动,但接下来要做这么大的事,难度不小,皇上派过去的又是个新官,阳羽又不在,才想要提前和侯嘉通通气。
岂料侯嘉满脸歉意作了个揖,笑道:“百里公子,今日在下还有急事,实在对不住,改日定登门拜访。”
这前六名的情况宋青鸾早就摸得清清楚楚同苍墨说过了,这侯嘉又没有家人,不像其他举子要赶紧出宫知会家人去,但苍墨见他不像撒谎,只得作罢。
殿试后便是除夕和春节,这侯嘉也十分讲信用,年一过,初三便找到侍郎府来寻苍墨了。
让他意外的是,陪侯嘉一块来的,还有一个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此前一直不肯赎身的那位清风馆的画师箫良,宋青鸾的好友。
“箫良?”苍墨见他笑吟吟地站在侯嘉身边,神色完全不似上回他在清风馆与他喝酒时那般清冷落寞,忍不住道:“你怎么?你们?”
“他是我儿时玩伴,此番中了探花得了皇上赏赐,因为急着替我去赎身,殿试那日没能与百里公子畅谈,”萧良道,“所以今日我便同他一道,来给你道歉来了,百里公子莫怪才是。”
“原来如此,”苍墨也笑了,道,“我岂会因这么好的事怪罪候大人,往后在枫阳还得侯大人支持。”
“百里公子言重了,我人生地不熟的,”侯嘉道,“皇上交代的重任要全仰仗你了。”
三人入座后,苍墨让小白去将辛芜也喊了出来,他如今能坐久一些了。
苍墨同侯嘉聊了一会儿今后大致的计划,基础设施这一块设计和施工侯嘉不太懂,但行政规划常识还是有的,不过皇上已经全权交给百里家了,苍墨对那一片也很熟悉,到时候只管按他的需求给给他调派几个画图纸做设计的便是,施工队苍墨下面的人自然会去找,京中派去的工部官员也能一起商议设计规划、把关工程质量,再有理不清的难题便加急回京请示阳羽。
至于州制度的梳理改革执行、下面官员的管理、过往案卷材料的了解等,便是侯嘉分内的事,他虽没什么经验,但皇上一句“朕信你”,便使他决定肝脑涂地也要做出些样子来,否则岂不辜负皇恩?
“侯大人乃恩科探花郎,皇上定然是放心的,”辛芜道,又看了看苍墨,颇有些遗憾,“我当初还以为你拼了命的读书,将来也是要参加科举,谁知你竟然从没想过。”
“我听青鸾说百里公子才情了得,人又聪明,”萧良道,“若参加科举,百里家铁定还要出个大官。”
“若是做了官,每日得大早去上朝,多半时间还要待在宫里,即便不留在京城,也日日要去府衙里待着,多不自在,”苍墨道,又对辛芜说,“现在多好,时间都在自己手里,自在,想陪你去哪里便去哪里,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若做了官,卷入各种政治斗争中,辛芜跟着提心吊胆不说,一家子的荣辱全然压在朝堂之上,父亲没做官都受了这样大的牵连,如今兄长也已经登上仕途,百里家也算对得起这天下苍生了。
至于他,倒十分情愿做个自在的平民百姓,每日宠着辛芜、不让他再吃苦受累便好。
“我可没有要求你这样,”辛芜笑道,“改日后悔了别赖在我身上。”
“那定然是要赖着你的,”苍墨也笑道,“捡了我便要一辈子负责。”虽然此前已经得知苍墨和辛芜的情况,但亲眼看见他们如此,虽没有肢体接触,但眼波流转中全是情,侯嘉和萧良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又很快又将眼神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