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白云的身影就迅速出剑,开始联系脑海深处那虚影的一招一式,伴随着他体内的北冥真气催动,他手中的剑势也越來越急,当这三十六路剑法结束后,他居然一剑将一片飞卷而起的寒叶切成了两段,
看着整整齐齐被割裂的两半寒叶,白云悄然无声地收剑回鞘,
好诡异的剑法,看起來那个青年并沒有真正体悟这种剑法的精义,否则那次的战斗,死亡的那个人必定是他,
“很好,这三十六路春秋剑法你居然能够修炼到这种地步,看起來南公这些年倒是找了一个好弟子,我倒是对你越來越欣赏了,很期待你在这三个月里的表现,如果你能够领悟鬼谷绝学,那么未尝不是种幸运,但你若真的领悟了,你就会和聂儿他们成为对手,而且还是二对一的对手……”
鬼谷子的背影悄然出现在白云身后十丈外的枯树后,他并沒有看白云,而是静静地站在枯树后看着黄昏夕阳,
而白云从來到这里开始,直到剑法练习完成,他都沒有发现鬼谷子,
由此可见,鬼谷子究竟有多么可怕,
“前辈居然在这里,恕晚辈打扰了,至于我修炼的问題,就让我自己抉择吧,我想我对于抉择,还是不成问題,殊不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呢……”白云握着剑微微一笑,随即慢慢转身离去,
他的话虽然说得很平常,但对于鬼谷子的触动却很大,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鬼谷子细细体味着白云的这八个字,然而他越是琢磨越是觉得白云的境界越心如止水,
这个少年很可怕,南公你究竟收了一个怎样的徒弟啊,只可惜,他不是我鬼谷弟子,从这句话里就能够看得出,他的资质不在聂儿和小庄之下,
不知道让他在鬼谷待三个月,究竟是不是件好事,不过为了龙脉,我也只能自己來实行这抉择的捭阖之道了呢,
感受到白云已经离开后,鬼谷子顿时觉得满心忧郁,
楚天,真的代表了天吗,
鬼谷子抬头看着黄昏下的夕阳,他突然有种迟暮之年的感觉,和这些朝气蓬勃的孩子们相比,他明显已经年老,
白云不知道鬼谷子的心思,因为他现在正回到居所看着盖聂和卫庄聊天,这两个即将成为宿命对手的少年,居然现在表现得那么融洽和热情,
只不过盖聂是真热情,而卫庄则是应酬,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白云自然能够看到卫庄那隐藏得很深很深的野心和不满,
对于他來说,盖聂原本就是一个劲敌,但现在又多了一个楚天,他就像一个被人夺走蛋糕的小孩子,心里充满了忌妒,
而白云却也是很忧郁,因为盖聂和卫庄甚至是鬼谷子都真的不认识他,难道只是因为模样变了吗,怎么可能,就算是模样变了,气质总不会变吧,
想到此处,白云打算试探试探,
“楚天,你回來了啊,过來坐坐吧,你看这夕阳,多美啊,”盖聂抱着头躺在树下,而他的目光却静静地看着夕阳西下,
鬼谷的夕阳的确很美,只可惜只有他一个人在体会,因为白云的心思在过去,而卫庄的心思在手中的剑,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虽然我不会体会现在这片夕阳的境界,但我却能够看到它的未來,就像曾经的岁月,三界的那些繁华的岁月……”白云握着剑來到盖聂身边后,就将剑杵在地上和盖聂一起看着地平线上的夕阳,然而他的话却让盖聂非常疑惑,但盖聂更加疑惑的是,楚天为何会放下手中的宝剑而不管不顾,
作为剑客,向來都是爱剑如命,但楚天自己却表现得不以为然,似乎他丝毫也不在乎自己手中的剑,
至于三界,什么是三界,盖聂非常疑惑,以至于他都忘记了回答,
“夕阳的未來,有趣,夕阳的未來不就是日出吗,这还需要看,不过,我唯一不明白的就是,你为何放弃手中的剑,”
盖聂还未说话,旁边的卫庄就侧目看着白云冷冷地笑道,
他不明白楚天为何放弃手中的剑,似乎楚天不是这种人,
“剑客,不一定要剑不离身,其实每个剑客的弱点都是,太过在意剑的本身,而太过在意剑本身的剑客,永远也不会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剑道……”
白云不知道他的这些话对身边的纵横传人有多么大的影响,他只是心血來潮地说出了曾经盖聂的体悟,
话音落下后,白云就起身向着自己的屋子走去,此时已经天黑,他需要好好睡一觉來为第二天做准备,
因为他要学习鬼谷绝学,所以他不能够有丝毫懈怠,而且他也弄清楚了,盖聂这些人真的忘记了他,
他沒有带走杵在地上的剑,因为这把剑原本就不是他的,或许在离开鬼谷之后,这把剑就会深藏若虚不见天日,而他自己,却能够真正的锋芒毕露,
“不要在意,剑的本身……”盖聂和卫庄细细体会着白云的话,
然而他们心中究竟体悟了多少,或许永远都沒有人知道,
就像沒有人知道他们在进入鬼谷时说的第一句话究竟是什么,然而那个已经进入木屋的少年却知道,
这个世界上从來沒有永恒的朋友,更加沒有永恒的敌人,
只有,永恒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