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故事里的人。又或者,是故事里的人。谁知道呢?江念慈就这样静静地听她讲着也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厌烦,只是微笑着。
晨起,远寨的车站台再也没有晚香玉的味道,江念慈房间高高低低的瓶瓶罐罐插满了在拥挤的花店里买来的苟存香气的鲜切花。
远寨破旧的老房子前的庭院里,茁壮的晚香玉树在夜里努力生长,那些黄了边,蔫了叶的地方,被吹落了木棉的风扯了下来,然后在第二天的太阳升起之前,又会在同样的地方,簇拥着长出嫩芽,继续寂静生长。
看着空荡荡的老房子,路过的行人纷纷想起从前住着的远寨里最后的花子婆婆,常常自言自语说着什么…
今生卖花,来世漂亮。江念慈梦醒后,想起的只有这句话,她和女孩,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可能她们还会再见面的。
然后笑着看向落了又长,长了又落的晚香玉树,不知又是多少个七十年。
也没有人知道花子婆婆去了哪里。
她就像枯萎了落在地上的晚香玉,保存香气,被风一吹,兴许是去了山谷里,兴许是石溪间,谁知道呢。
或许,漂漂亮亮的,不知在哪里等着她曾经的少年。
即使她知道,人们素爱玫瑰百合,很少会驻足买走一束除了香味,基本没有任何观赏性的花。
但她仍旧对每一个投来目光的人,回以期许的笑,就像是得到了一种与人契合后的恩赐,她在好好保存这份礼物。
有时人们没有报以微笑或言语而直接走开的冷漠,会让她笑着看着人们走远的背影,然后期许的目光变得更多是一份失望,但当下一份恩赐到来的时候,她仍会收拾好心情,回报给接下来的行人期许的笑和目光。
有人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远寨的公交站下,坐了一个老花娘,春夏秋冬,白天黑夜,只要不下雨,她都在等一个买花的人。
婆婆在等那个人,梦里的女孩也是,江念慈也是。
第二天上午,江念慈回到了顾家找顾奶奶,跟她说了她遇到的事,做过的梦。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之中,她已经习惯了抱着一堆买来的花,一杯接着一杯的酒。她变得不爱吃饭,喜欢看着外面的风景,手中远始终拿着一瓶梅子酒,或是红酒,更多的是啤酒,就这样过了一周。
她在等占安黎回来,只是每一天,她都想梦里的那个女孩一样,等不到她的那个人。
一周后的一个早晨,占安黎就离开A市踏上了前往B国的路途。
“好了,不用送我了,为什么每次走人你们都来送我?”占安黎提着行李有些哭笑不得。
夏日将尽,清晨的霜雾凝重,机场的人纷纷裹紧衣服避免着凉,占安黎也同样。
占安黎穿着黑色风衣,一贯硬朗的线条,手工定做的西服自上而下的衬托出他挺拔的身躯。
“你以为谁爱送你啊,搞得好像我们来送你,你还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欧阳城斜了斜眼,对占安黎表示非常的不满。
“行了,别生气了,你们两个人啊,都是那种爱面子的主,这么多年的兄弟,大家都各自退一步吧!”叶正轩扶额,他真是为这两个兄弟操碎了心。
“好了,欧阳,之前是我情绪没控制好,抱歉啊,等我回来再一起喝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