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磊算是见识了当朝宰相的威势,相比之下,范府、石巢园真是算不上什么了。来到门前,明磊不由得低头躬身走了进去。当中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盘领宽袖,胸背缀仙鹤褂子的紫袍,素玉的一品腰带,头上是漆纱展角的幞头,一张尖窄的小脸,面如官玉,一缕稀疏的花白胡须,一双细细的眼睛皂白分明,对视一下,目光凌厉,吓得明磊赶紧低下头,行了八拜的参见之礼。
待到礼毕,马鍫过来指引明磊在西侧落了坐。偷眼观察,马士英面沉似水,显得分外庄重威严。“秉斋近来可好?”
听了问话,明磊急忙起身离座,躬身答道:“岳父近来康健,有劳马相惦**!”竟不敢多发一言。
“昨日,在阮石巢那里荒唐?”
明磊吓得一惊,只得再次离座躬身:“是!”
“都做了些什么啊?”
“聊了聊传奇度曲。准备写一出新鲜的!”
“你的主意?”
“只是受石巢翁提携,帮办一二。”
“石巢自负才名,也须用人帮衬?这么说,长缨很有才华了?”
明磊一直站着躬身回答,一时摸不出所以,很是彷徨,这时听到叫自己的表字,知道有了进展,更是恭谨地回答:“晚辈驽钝,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石巢翁是不耻下问。”
偷眼瞅见那各长一尺二寸的展角随意地上下晃了两下,明磊的心算是大定了。
“好个狡兔三窟!想你小小年纪,也算是老成谋国的言语了!只是,广东未免太远了吧?”
明磊听到总算问到正题上来了,立时精神百倍,“实是无奈之举。两湖左良玉,江西有何腾蛟,福建是郑芝龙,没有悍将,富裕一点的只剩下广东了。”
“有大将镇守,不是有了屏障?”
明磊咬咬牙,猛地抬起头,“有了屏障,圣上还倚重咱们干什么?”
马士英端是一惊,眼前这个后生果然有些过人之处,缓缓地说:“长缨之言,老夫还要三思。在应天府住上几日,听我安排吧。申时在媚楼有酒宴,你也去吧!”说着就端茶送客了。
马鍫居然也没被留下问话,明磊有些奇怪。马鍫见明磊一路上心事重重,便安慰道:“我叔父对我们都很严厉,我看还是很喜欢你的。初次见面,就邀你吃花酒,很是有面子了。瞧,没叫我,我都不生气!”
明磊被马鍫傻乎乎的样子给逗笑了。回到马鍫府上,明磊命人送自己的帖子去陈于阶的府邸,随后换上常穿的忠静衣帽,和马鍫打了招呼,就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