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桓飞悠悠醒来,感觉全身轻飘飘的,浑身乏力,甚至连动下小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环视四周,头顶是绫罗暖帐,哪里还有什么草庐的影子。
“云龙?!”即陌生又似非常熟悉的声音传入了桓飞的耳朵。桓飞怔了一下,才记起这是在呼唤自己。一个模糊的身影在眼前晃动著,桓飞勉力眨下眼,眼前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
“孙、孙,师傅!”桓飞认出了眼前的这张僵硬的脸,搜尽记忆,认出了是孙坚。
孙坚见桓飞认出自己,原本冰硬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笑意。“天幸你挺过来了。好了别说话,多休息休息。”
桓飞似对孙坚的话充耳不闻,他脑海此时思绪翻涌,许多东西一刹那浮上眼前。波浪翻涌的汪洋大海,凌厉呼啸的风,还有…
孙坚看著桓飞用空洞洞的眼神看着自己,急问道:“桓飞、桓飞?你可想起什么了吗?”
“冰峰、冰峰!快撞上了!。”桓飞突然暴喝道,不知从那里来的力气,他噌的一下从榻上跳起。孙坚促不及防下,呆呆的看着眼前手舞足蹈的桓飞。
孙坚暗叹口气,运指如风,封住桓飞的穴道。看着桓飞再次晕睡过去,孙坚起身走出了卧房,满怀心事。开颅放血后的桓飞被管辂等送回阳人,前后已经昏睡了整整五天。方才突然苏醒,让一直守候在旁的孙坚高兴不已,但为何桓飞情绪会如此激动?孙坚实在想不出答案。
“不是完全治愈啊,”庭院中德管辂负手在背后,抬头看着宛如黑幕的夜空,突然摇头指着一颗小星道:“虽然华陀那小徒儿给桓飞开颅放出淤血,除去了淤塞主经络的病根,但仍然不能尽除脑后经络中的细小血块,必须加以时日的调养,待其自解,究竟要多久才能完全恢复,她也不知道。还得看小桓飞的造化,不过我极有信心,他可是上天派下的救世之人啊,小小劫难正是应验了他主星目前的微弱。文台你说呢?”
破虏将军孙坚摇头道:“公明,你既痴迷天道,又何必插手管尘世之事呢?桓飞是否真的是救世之人,我不知道,但他现在的情形颇为不妙呢。”当下把刚才桓飞的惊异举动说了一遍。
管辂不惊反喜:“哈哈,这代表他的记忆已经开始恢复了,他一定想起了什么。”
孙坚忧色依然,“骤然恢复记忆,恐怕对云龙他是祸非福,倘若接受不了怎么办?”
管辂悠闲把双手再度放在身后,以一种极其轻松的口吻道:“文台,放心吧,我拿我的相主之名打赌,桓飞不是早夭之象,眼前小小劫难,转眼即过,何需太杞人忧天?眼下洛阳风云交际,文台你虽勇烈,仍需谨慎行事。”
孙坚看着管辂看着自己的眼神闪烁不定,忽有所感,“公明,你我自幼相交,五年前,你我石亭一见是你给我的死劫相语可还记得?”
管辂干咳一声,避开孙坚的眼神,转身不语,道:“夜了,有话明日再说罢。”举步欲行。
孙坚颓然苦笑一声:“是吗,真的只有一年了吗?可惜了。没能再见汉世再兴,天下安定的局面,真是遗憾啊。”言语不甚唏嘘。
管辂的背影瞬间僵住了,管辂旋风般转身,看向孙坚道:“文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