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流觞抬手抹一把脸,从鼻梁上拈下一片茶叶,挟在手指上一弹,茶叶裹着风声向前飞舞。
天涯话音才落,唇一合,就感觉到一片东西钻进了自个儿嘴里,他吓了一大跳,忙使劲吐出來,一看,却是一片茶味,接着眼前一暗,天地旋转,还沒惊叫出來,就发觉自己被寂流觞那厮捂住了嘴,扯着领子回按倒在长榻上,手里的茶壶也被寂流觞抢走了。
寂流觞心里那个恼火啊,同一个时辰里,他被眼前的这个小家伙连着迷倒两次,传出去颜面何存?虽说第一次是他故意让小家伙施展眼儿媚的,但这刚刚的那一次却是出乎他的意科之外,他想不到这小家伙也会“狗急了跳墙”这一招。
天涯惊恐的挣扎了一下,却见寂流觞缓缓俯下头,凑近他的唇边,不由愣怔,这个混蛋又想干什么?不是又要轻侮自个儿了吧!
寂流觞双腿压在天涯双腿上,让他一时之间动弹不得,左手一翻,捏住他下巴,令得他张开嘴來,右手转动茶壶,把壶嘴捅进天涯嘴里,朝天涯嘴里一灌,听得“咕嘟咕嘟”的声音,暗暗哼哼:赏你一点好眼色,你这个小家伙倒是给本君蹭鼻子上眼开起染房來了,看本君怎么收拾你!
再说那绯歌,想着之前给天涯看的那本有着自己批注的《春意锦瑟》,便觉得十分有意思,想着偷偷看看天涯是否真的拿回去看了,就轻手轻脚地來到天涯的屋外窗口,为了偷看屋内的动静不被人发现,他可是连伞都沒撑把,就过來了。
这时雨小了点,但天色因着阴雨还是很暗,一时便见窗内透出灯光,似有说话声,绯歌悄无声息伏到窗外,捅了窗纸往里瞧。这一瞧不由都微张了嘴,有些不敢置信。
盈盈烛火下,只见寂流觞拗着天涯的腰,把他按在长榻上,半伏在他身子上,左手捏着他下巴,右手执着茶壶,壶嘴捅在天涯的嘴里,似乎在喂他喝茶。或者,是在灌酒?
那天涯半边身子倒仰在长榻上,乌黑的青丝如扇子般散开,俊俏的脸儿红扑扑的,水汪汪大眼睛湿漉漉看定寂流觞,红润的嘴唇含着白色的壶嘴,一口一口吮着,似是挑逗,似是邀请,无尽诱惑。
再看向寂流觞这位素平不苟言笑的魔君,半眯着狭长的琉璃眼,嘴唇紧抿着,表情似笑非笑,样子邪恶万分,再不是平日那副清心寡欲,不人情的傲骄样。
啧啧,真不愧是觞君大人,战场上爱出奇制胜,情场上一样出手不凡,不落俗套。绯歌双眼闪亮,正要再看,却被旁边的人施力扯了扯?
他一惊回首一看,却是蓬荫正一脸无可奈何地瞅着自己!见绯歌看到了自己,蓬荫指了指屋内,就作出了一个“嘘”声的表示,绯歌便会意到了她的意思,一时之间便意识到了寂流觞耳目灵便,他们再看下去,只怕会被发觉,忙屏住呼吸,悄悄退后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