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庞统的记忆中,家人之中他与庞林向来不合,不为其他,纯粹是哥俩不咬弦;庞林生相随母,五官俊俏,向来惹家人喜爱;从来备受冷落的庞士元,只有寄情于书林之中;谁料庞林恃宠成骄,经常以长相为由讥笑兄长;在庞士元十三岁那年,他寄住族叔庞德公处,便很少回去。
庞统不知为何,总觉得庞林还是那般面目可憎,男生女相有什么好,小白脸尔;看来这小子平生与己结怨甚深啊,庞统端起茶杯,先闻了闻淡雅的茶香,双眼故意望向远处,口中淡淡说道:“你不在家照看父亲,来这做什么。”
庞林吐气道:“大哥,我这也是奉父亲大人之命,来看看你;不会是升了官,就不认得家里人了吧。”
庞统皱眉道:“有话便讲,别在我面前来这套。”
庞林心道,这黑面大哥还是那副臭脾气,偏偏他聪明绝顶,学富五车;如今他得刘州牧青睐,荣升军师中郎将,日后前途实乃不可限量;算了,还是暂且忍耐一下,“大哥,你如今已是年过而立,应当娶妻了;父亲近日为你说了一门亲事,乃是刁家的表小姐,长得花容月貌,就算比起你弟妹也是丝毫不差。”
庞统大惊,许久以来,他顾虑重重的问题终于来临了;自己穿越时空,并非孤家寡人,背后还有整个大家;庞族在荆州乃是大族,庞林之妻刁氏也是著名金主,家财万贯;那刁族必是见自己荣升丛军师中郎将,认为应当与庞家更近一步,当即以结亲为由拉拢庞家;“此事我自有打算,刁氏一族横行跋扈,素有恶名;刘皇叔初定荆州,或许不会动他,可再过两年,刁家必定转荣为衰。”
庞林愕然道:“以兄之见,是让父亲断然回绝此之婚事。”
庞统微微点头,“此亲事必定是由刁荣先行提出,父亲迫于组中各长老威压,故让你来先行告知;且不论那刁家表小姐究竟人品如何,就算她是品性纯良,也绝非我之良妻。”
庞林笑道:“莫非兄长依旧挂念黄月英,她已为人妇,而且还是诸葛亮的老婆。”
庞统伸手阻其再言道:“我现在是就事论事,回去好好看住家族生意,只有庞家能真正独立不再依附刁家,那才能重振我庞氏门楣。”
庞林见兄长面带怒容,当即收敛嬉笑,沉声道:“小弟此次前来,还有一事相商,就是关于那造纸之方;若兄长能传给我,何愁庞氏一族不能重振声威,弟在家中也能抬头做人。”
“造纸之方对于荆州何其重要,你可知天下诸侯谁人不想得到此方;你品性如何,我知之甚详;恐怕给你个几千金,就会把那方子给卖了,此事莫要再提。”
庞统对于庞林的评价完全赖于他以往记忆,但方才之言也是为了庞家人好;怀璧有罪,那后世造纸之方如此玄妙,多少人巴不得将其占为己有;庞家人得此造纸之法,必定无法保守秘密,而且还会招来大祸;更何况这造纸术只是他用来对付曹操必不可少的部署之一,所以外泄良方此等自掘坟墓之事,他是断然不会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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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林满怀希望而来,郁闷而归,心中是又气又妒;妒的是兄长得势,气的是其如此绝情,完全不顾庞族根本利益;回到家中,更是百般数落兄长之不是。
庞父自知拿这儿子没辙,原本他在家之时便是如此,更何况他此刻贵为丛军师中郎将;“此事只好作罢,你大哥的脾气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
庞林心有不甘,劝阻道:“不如请叔父出面,他与父亲关系最好,也是大哥最敬重之人;只要请叔父出面,相信这结亲与造纸术必定都能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