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檯长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注意到我在手头间对他不停的小心示意,这才赶紧以店家定位帮我们叫来一辆计程车。但是,子绮并没有要让我们就此各自回家的意思。反而是让年轻的运将司机满脸委屈,狐疑地载着我们,一圈又一圈地急驰在市区里稀缺人车的大街长路上。待子绮开始按下车窗再度含糊地嚷嚷着想吐的时候,才又索性找到一间汽车旅馆休息。
我还记得那间汽车旅馆充斥着廉价洗衣粉味道的棉被。床头柜的三个保险套也很快地就在四个小时内被我们用光了。但是我总觉得,自己是在看着她从淋浴间走出来,一丝不挂地赤裸着身体的时候,才开始想和她上床的。
子绮是个有着看似发育不完全的乳房的年轻女孩,一如她在我们往后的交往过程当中,深陷「热恋」时的心灵一般稚嫩。
我是说,我们从来不对近乎全然陌生的两个人之间,存在着「与彼此的身体相恋」的人际互动模式嗤之以鼻,甚至还相当老实地向对方坦明,自己不想背负再多名份的决意,更不对一时乍现于狂热状态下,炙烈的情感完全忠实、负责。通常,要想这种关係稳定运作的前提,只消要求参与其中的两人,是具有高度共识的在彼此需要温暖的时候,现身,成为对方最卖力尽兴的床伴。然而,聚焦在我们的情形,有些时候,甚至是比动物更加单纯的在一起,寻求对最原始的性慾的满足。
至于,那些对彼此倾谈的生活琐事,在我看来,都像是一堆文字与代表的意义完全脱钩的声音,所组成的一段段声波频率,充其量只是为了填满在呻吟断续的过程中,随即产生的空白区间而存在。
不过,必须更加小心地谈及的一点是,没有琐碎情感参杂的性交,虽然从某些浅显的面向乍看下来,是最轻鬆的,但是在激情完事之后,那些噁心地紧缠着理性意识跟蹤而来的孤寂与空虚,却也是最销蚀你我人心的。
欲知自己是否还是个有着传统价值操守的社会个体,从那些时刻当中,就能够非常轻易的用自己渐渐感觉到寒凉的心绪,深刻的体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