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摇头道:“你这人笨得要命,不点不透。平一指仇家本来不多,这几年来又早被他的病人杀得津光了。平一指生平最恨之人是他岳母,只因他怕老婆,不便亲自杀他岳母,也不好意思派人代杀。老头子跟他是乡邻,大家武林一脉,怎不明白他的心意?于是由我出手代劳。我杀了他岳母全家之后,平一指十分喜欢,这才悉心诊治我女儿之病。”
白笑风心中疑惑未解,但是还是做出恍然之态,道:“原来如此。其实前辈的丹药虽灵,对我的疾病却不对症。不知令爱病势现下如何,重新再觅丹药,可来得及吗?”老头子怒道:“我女儿最多再拖得一年半载,便一命呜呼了,哪里还来得及去再觅这等灵丹妙药?现下无可奈何,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他取出几根绳索,将白笑风的手足牢牢缚在椅上,撕烂他衣衫,露出了胸口肌肤。白笑风问道:“你要干什么?”老头子狞笑道:“不用心急,待会便知。”将他连人带椅抱起,穿过两间房,揭起棉帷,走进一间房中。
白笑风一进房便觉得温度高于旁处,但见那房的窗缝都用绵纸糊住,当真密不通风,房中生着两大盆炭火,床上布帐低垂,满房都是药气。老头子将椅子在床前一放,揭开帐子,柔声道:“不死好孩儿,今天觉得怎样?”
白笑风抬眼看去,只见枕上躺着一张更无半点血色的脸蛋,一头三尺来长的头发散在布被之上,头发也是黄黄的。那姑娘约莫十七八岁年纪,双眼紧闭,睫毛甚长,低声叫道:“爹!”却不睁眼。这应当就是那老头子的女儿老不死了。
老头子道:“不儿,爹爹给你炼制的‘续命八丸’已经大功告成,今日便可服用了,你吃了之后,毛病便好,就可起床玩耍。”那少女嗯的一声,似乎并不怎么关切。白笑风见到那少女病势如此沉重,但是感觉气息却并不那么微弱,不仅如此,还有一些奇怪的气息,像是一些印记,却不属于“人”,心下有些惊奇。待要细看,却看到老头子扶着女儿上身,道:“你坐起一些好吃药,这药得来不易,可别糟蹋了。”那少女慢慢坐起,老头子拿了两个枕头垫在她背后。那少女睁眼见到白笑风,十分诧异,眼珠不住转动,瞧着白笑风,问道:“爹,他……他是谁?”
老头子微笑道:“他么?他不是人,他是药。”那少女茫然不解,道:“他是药?”老头子道:“是啊,他是药。那‘续命八丸’药性太过猛烈,我儿服食不宜,因此先让这人服了,再刺他之血供我儿服食,最为适当。”那少女道:“刺他的血?他会痛的,那……那不大好。”老头子道:“这人是个蠢才,不会痛的。”那少女“嗯”的一声,闭上了眼睛。
白笑风心知祖冲之必会赶到,倒也不介意,就闭上眼睛不语,但想到这老头子爱女情深,想到东方不败和尚在襁褓的小东东,不免也对这形式诡异的老者多了几分好感。
老头子站在他身旁,只待他一出声叫骂,立即点他哑穴,岂知他竟是神色泰然,不以为意,倒也大出意料之外。老头子问道:“我要刺你心头热血,为我女儿治病了,你怕不怕?”
白笑风淡淡的道:“那有什么可怕的?”更何况放心头血他也不一定会死。
老头子侧目凝视,见他果然毫无惧怕的神色,说道:“刺出你心头之血,你便性命不保了,我有言在先,可别怪我没告知你。”令狐冲淡淡一笑,确实不语。老头子只道大拇指一翘,赞道:“这等不怕死的好汉,老头子生平倒从来没见过。只可惜我女儿若不饮你的血,便难以活命,否则的话,真想就此饶了你。”
他到灶下端了一盆热气腾腾的沸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