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执了一柄尖刀,左手用手巾在热水中浸湿了,敷在白笑风心口。正在此时,忽听得祖千秋在外面叫道:“老头子,老头子,快开门,我有些好东西送给你的不死姑娘。”老头子眉头一皱,右手刀子一划,将那热手巾割成两半,将一半塞在白笑风口中,说道:“什么好东西了?”放下刀子和热水,出去开门,将祖千秋放进屋来。祖千秋道:“老头子,这一件事你如何谢我?当时事情紧急,又找你不到。我只好取了你的‘续命八丸’,骗他服下。倘若你自己知道了,也必会将这些灵丹妙药送去,可是他就未必肯服。”老头子怒道:“胡说八道……”
祖千秋将嘴巴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老头子突然跳起身来,大声道:“有这等事?你……你……可不是骗我?”祖千秋道:“骗你作甚?我打听得千真万确。老头子,咱们是几十年的交情了,知己之极,我办的这件事,可合了你心意罢?”老头子顿足叫道:“不错,不错!该死,该死!”祖千秋奇道:“怎地又是不错,又是该死?”老头子道:“你不错,我该死!”祖千秋更加奇了,道:“你为什么该死?”
老头子一把拖了他手,直入女儿房中,向白笑风纳头便拜,叫道:“令狐公子,令狐爷爷,小人猪油蒙住了心,今日得罪了你。幸好天可怜见,祖千秋及时赶到,倘若我一刀刺死了你,便将老头子全身肥肉熬成脂膏,也赎不了我罪愆的万一。”说着连连叩头。
白笑风用眼神示意口中的东西,老头子连忙动手把它挖出来,白笑风这才松了一口气,嘴里有着异物可不是什么愉快的感觉。
听那老头子道:“小老儿不知令狐公子和我大恩人有这等渊源,多多冒犯,唉,唉,该死,该死!胡涂透顶,就算我有一百个女儿,个个都要死,也不敢让令狐公子流半点鲜血救她们的狗命。”
祖千秋睁大了眼,道:“老头子,你将令狐公子绑在这里干什么?”老头子道:“唉,总之是我倒行逆施,胡作非为,你少问一句行不行?”祖千秋又问:“这盆热水,这把尖刀放在这里,又干什么来着?”只听得拍拍拍拍几声,老头子举起手来,力批自己双颊。他的脸颊本就肥得有如一只南瓜,这几下着力击打,登时更加肿胀不堪。
白笑风还未说什么,那两人就十分抱歉的拉他喝酒赔罪,白笑风对于喝酒自然是不介意的,便坐看情势发展。老头子将令狐冲和祖千秋让到厅上,倒了三碗酒,又端出一大盘肥猪肉来下酒,恭恭敬敬的举起酒碗,敬了令狐冲一碗。令狐冲一口饮了,只觉酒味淡薄,平平无奇,但是也聊胜于无。
席间自然又是告歉,而且也可以看出祖千秋与老头子当真关系很好,祖千秋还专门取了人参来为老不死治病。而老头子虽强作欢容,却掩不住眉间忧愁,又想起那姑娘身上的气息,有了决断。便想着赶快了结了这场戏,去看看那姑娘,也算成全他人的爱子之心,也算为东东和东方积德。于是按着剧本,说道:“老先生,祖先生,你两位想要医我之病,虽然是一番好意,但一个欺骗在先,一个掳绑在后,未免太不将在下瞧在眼里了。”
老祖二人一听,当即站起,连连作揖,齐道:“令狐公子,老朽罪该万死。不论公子如何处罚,老朽二人都是罪有应得。”白笑风道:“好,我有事不明,须请直言相告。请问二位到底是冲着谁的面子,才对我这等相敬?”老、祖二人自然是说不出来,白笑风却也知道是任盈盈那日月神教圣姑。若是东方不败刚才真的跟来,怕是情况会更加有趣,更何况外面还有一个岳不群在那里。
老头子救女心切(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