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生为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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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没有什么消遣,到头来还是聚在一起打牌。不少男人在出牌的间隙偷偷地往船头瞄一眼,获得一两秒短暂的满足。还有就是闲聊,“说是美国也有金融危机,不知道过去要怎么办才好。”“可不是么?到头来哪儿都不太平。”

最后还是有按捺不住的要上来搭讪。年轻的男子装作无意地往旁边一靠,等陆宛君一支烟抽完了才掏出烟盒给自己点上一支,再问陆宛君要不要。

陆宛君笑了,这么生疏的手段在她看来是不够用的。她说:“很不必----我只抽老皇牌的。”那年轻人一看到她笑了,自己也脸红起来,讪讪地别开头。陆宛君觉得他的神情像极了那个人,像他以前的样子。外貌当然不是十分像,但那样青涩的动作却是像了十足十。或许动作也并不像,只是她心里想着他,所以看谁都是他。

于是她主动找了话头,闲聊了几句,不外乎是“从哪里来,家里做什么的”这样的事。那个男人受宠若惊的样子,很殷勤地邀请她,说到了之后一定要去他那里坐一坐。突然一下,她感到很厌烦。这哪里是他?谁都不可能是他。不过是另一个想在欢场里猎艳的新手。但习惯性地,她还是陪着笑脸,带着讨好,带着崇拜的笑。

这个笑的动作还没做出来,一瞬间她想到自己其实再也不必这样笑了。可同时她也意识到了自己对这个表情的熟稔与依赖。今后的生活她将与这个笑脸搏斗,厮杀,她要亲手把这昔日的好友处决。

顶着将笑未笑的一张脸,扭曲着,她落下泪来。

忙的时候忙得团团转!高弈一阵风似的在办公楼里走来走去。太多事情要做了!他从前只是对军机要人的工作有一点模糊的概念,真正上手才知道有多困难。好在本来自己的身份就不该是对这些事情很熟悉的,有了主席的信任与倚重,什么都可以学,一切都能慢慢来。

不可避免地,他想起陆宛君。知道她已经安然无恙,这样的念头在忙乱的工作间隙想起来,心头也会微微一松。他们只在最后又匆匆见了一面,谁都没用说多余的话,因为彼此对形式都心知肚明。她还是担心的,以至于把九号计划的实情悄悄告诉了他,千叮咛万嘱咐他一切小心。“所以,最要紧的是要当心上头…”这是最后一句话。

只是万事有序,他想。上头永远不会担心自己,因为自己是有牵绊的人,是他心甘情愿把自己放进牢笼,自愿永远比逼迫和诱导来得可靠。

很快他就有机会坐进那间办公室了。身边的要员们或多或少都有猜测,现在他成了人人巴结的对象,先头的那个人很快就被大家忘了。等到大家都忘光了,那个人也就真正不存在了。真正的秘密会永远会随着他们几个埋入地下。

自己以后会怎么样呢?他也害怕。他和那个人没有任何形式地交流,除了最后的那几枪。但心里有了牵挂,也就遇事则强。他知道那个人也是一样的。

“高处长!”

哪里都有人找。他叹了一口气,过去的事,永远都是过去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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