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因后果说给金琴听了,她哭了几日也就不再纠缠,照例找了熟识的几个官太太打麻将。也是陪着他这么多年过来的人,再怎么拎不清,什么事情不该往下探听她也是知道的。
汪平淮走下楼梯,看到她们又喧喧闹闹地笑作一团,见他下楼来了,太太们才装模作样地摆直身形。也有往他这里觑的,想知道最近究竟发生了什么。
“童妈帮我倒杯水来!”金琴喊道。过了好久没有人来,汪平淮走过去拎起那个瘦瘦的青花瓷茶壶给太太们一人倒了一杯茶,笑着说:
“你们今天倒是好兴致。”
金琴白他一眼,“讲好的陪我们上场子,天天就知道忙,说了话也不作数。”汪平淮只是按着她的肩膀,“这阵子确实忙,等休息了陪你去买衣服好不好?”
一下又想起那天。好像也没有过多久,不过是冬天里斋诵节的事,他最后一次到家里吃晚饭,乖顺的样子,好一出母慈子孝的大戏。领带到底还是忘了拿,落在了家里,再也没有人会戴了。
看着它,汪平淮就要想起那个年轻人----也就要想起他最终的背叛,让自己不能不恨恨地杀了他。细节怎样只有几个人知道。他是凭什么辜负自己的一片心?自己还有哪里对不起他?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什么事都慢慢放给他做了,等自己死了他就是掌权人,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越想越是恨铁不成钢。出了门,司机带着他往总部开,一路他都没有话。到了自己办公室,他想了想,又把电话拨出去:“你再帮我查查,那个高弈到底可不可用。”
到了要吃晚饭的时候,他走下楼,天还没黑透,房子里的灯都早早地亮起来了,只有三楼尽头还是黑的。鬼使神差地,他推门进去。和以前相比,一切都没什么不同,只是放在墙角几盆花花草草因为没有人照顾已经蔫了。
汪平淮在黑暗中站了一会。轻轻地,他笑了。政府主楼里还有人在加班,好的坏的,每个人在为自己的生计和信念而奔波。隔着一层门,外面的人声听起来那么远,那么远。
又看到那几盆花。汪平淮去打了水,认真地浇起花来。
“决定了么?”王先生还是有些不舍,想要说一些话来挽留他。“就算是走了,这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