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零儿闻见他口中酒气一阵恶心,柳眉倒皱,偏偏挣脱不开。瞧阿娘将那颗蛋拨弄开,叫阿恒过来。
可这男子实在恼人地紧,阿恒虽使力但也不能一截儿一截儿将他指头扳开,反倒弄得零儿手背泛青红。
阿恒企图用力扯开,可那男子咬住他手不松开。
唐零儿遇见无赖颇多,可眼下自己一身待嫁衣,对面还多了那么些没心肠看热闹,咬着牙关念了句:“把你黑蹄子拿开。”
一句话出口,那男子反倒打了个酒嗝,从怀里掏出条揉成团的粉色丝巾,脸熏成猪肝色,深情道:“零儿,这可是你给我的,给我的定情物。”说着眼角貌似还有些湿润,唐零儿懊恼瞥了眼,忽然想起某天她坐在楼阑边让风递下去,脑海里忽然钻出个和尚身影。一时间,再看这个男子,残存印象,竟觉得他有些可怜。
但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正如现在他从怀里再度掏出个东西,光溜溜的鸡蛋像极了某人的一个特征,硬生生又扯了几个嗝,手斜晃晃甩向一旁阮娘:“都怪你!让我不能娶零儿,开的什么,什么破店,让我好好男儿变成这幅尊相!”
说完还不解气,嘴里话滔滔不绝涌出来,飞快一甩将唐零儿手放开,摇晃到路中央,手在书缃阁乱指,“大家说是不是!我本七尺好男儿,有保家卫国,扶助乡亲之心,三月前父亲都将亲事给我订好,现在,就因为这个女人!成了个子不孝,国不忠,更不能保护乡亲们!书缃阁,就是,就是长在身上的毒瘤,我们需将它剜干净,国家才能安定,战争才能消停,我们也才有幸福日子可过啊!”
男子使劲浑身身解数,在上衣内掏了掏。阿恒见他又掏出一枚蛋,正踏出门要给他夺回,阮娘却抬手将自己拦下来,轻轻摇了摇头。
“来!乡亲们!我们今儿就一起把这毒瘤给除干净!”说着又打了个酒嗝,手发力猛甩,木门上蛋壳支离破碎。
唐零儿狠狠搓揉手腕,再瞧身边阮娘,阁内姐妹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怄地眼眶放大,鼻出热气,三下五除二刮了门上蛋黄朝那男子走去,走进了见他对自己恶心笑,顿时手抬啪地甩了人一个耳刮子,将那一堆油腻发黄的蛋清敷在他脸上。
瞧那蛋清不停往地上落,哧地发出声笑:“自己嘴臭,还说别人。”那男子没反应过来似的,二楞着看唐零儿弯腰捡地上手绢。
脸上腥臭冲鼻,好一响听那些无知村民嘲讽才反应过来,怒喊道:“乡亲们!看见没有,现在妓.女都要欺负在我们头上了!我们在不做出反击,世道要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