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软线眉一拢一放,瑞沁放开捂住肚子的手,回忆种种不知她怎么知道的,再者又知晓到哪层关系,可想的更多的是她便是知道也不肯从自己这儿问什么,反倒也不怕自己对她做什么事,而是叫自己走。便想着,脱口而出道:“衾思,无论是我还是柳蕴厄,我们对你绝无加害之心,反倒是左域明所托非人,你的行踪,我也没向谁说过写过。”
瑞沁一番肺腑顷刻吐出,目光澄澈,安衾思看向她的侧眸,黛蓝珠色的瞳孔凝聚微光,比唐零儿更浅的瞳色。
“衾思,我们这两日,风餐露宿在外拖着步子前行,如果史朝义想逮着你们,但凡我给左域明传过信,我们还能这么相安无事走到如今吗?”
瑞沁急急忙忙反倒不慌乱,再斜点身子,瞧她盯着自己的眼凝视,还未细想,就听她说道:“瑞沁,你本名叫什么?”
“李,李绫儿。”瑞沁连忙答道,以为她想起什么。
“以后,将这名字藏起来,便叫瑞沁。”
瑞沁仰头看了她一眼,张嘴原想再问,就见她目不转睛盯向前方,想她是让自己在身边了,也按捺住话,只郑重嗯了声。
易宣和唐零儿在山村前落脚,见户户青烟缭绕,村边绿水晶莹环,坐落高峰山麓,抬眼清云耸天,阳光都不如在马上灼热,心情甚是凉爽。掬水喝了口,通体畅快。唐零儿又拿绢丝帕子点了点水,拭着自己粉润靥面,留神瞧水波里的人,也不觉老熟,仔细整理衣冠剜了易宣一眼。
茅屋村舍,敞开排去全是草屋顶。打尖住店的商铺都极少,农耕自补,不需假他人之手,村里小道一眼就瞟完,竟连一个小贩踪影也瞧不见,门舍都大大打开,山野果子,黍食腊味挂在梁上,洒在地上,连鸟儿都不愿去啄,想是吃饱了。
瑞沁刚下马,唐零儿就伸手去扶,见安衾思牵着马儿越过她们,先同易宣走进去,也自忖神色,问瑞沁如何,边朝前走边赞叹这地方像她故乡,踏进村了,穿蓑衣背莲蓬的山民,喂鸡的村妇都诧异瞧她们。身为不速之客的唐零儿没招汇他们的目光,反倒念念道:“路上见了那么多穷地吃不起食的人,为何不学他们自给自足,逃离硝烟呢,咦,怎么见不着医馆呢?”
原本打开的房门逐渐掩上,鸟儿扑腾腾到到茅草顶上站着,瑞沁打后望了眼,见刚刚见过的农民三五成群却不交头接耳,瞧她们犹如看一道菜板上的肉一般冷漠,心道不好,连忙将手从唐零儿臂中抽出来,急步上前对安衾思道:“衾思,我之前听闻夷陵开外的一个村窝,建在北通南的要道上,他们专门掠夺难民的财物,如人抗拒,也不念王法,杀之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