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各有各命,所以我不能跟凌公子一起走。”代以安十分决绝,我心底兀地一空,就如心口穿了洞,寒风呜呜吹过,冷得我止不住地发抖。“以以安,是不是黎子易威胁你?你放心,我们现在已经平安了,他不会再来纠缠我们了。”
“凌公子多虑了,没人威胁我。”代以安突然滞住,盯着我的目光极为复杂,有愤怒,有不甘,似乎还有一点厌恶。代以安又道,“以春既死,我成了孤家寡人,去哪里对我来说都一样。凌公子与我不同,此地是你的伤心地,你想离开这里也是人之常情。山长水远,惟愿凌公子无忧常安。”
如此冷漠,如此决绝,这不是我认识的代以安。“玉仟,原来你在这里呀。”黎赐箫的声音将我从呆滞中拉了回来,我回身唤了句泰王,代以安亦朝黎赐箫告了个礼。扯了几句闲话,黎赐箫便拉着我去吃早饭,代以安脸色不好,借故推脱了。
饭桌上的菜食十分丰富,黎赐箫边给我夹菜边叫我吃。代以安突然变了性子,我自然是没有心思吃饭,转念又见黎赐箫这么热情,实在不忍心扫他兴致,我便勉强吃了几口。饭后喝过汤药,贡茶瓜果糕点一样不少,黎赐箫时时相伴,不是赏花下棋,就是抚琴闲聊。
时间一晃就过,不知不觉间离开黎子易已有四日。这几日见着代以安说不上几句话他就告礼离开,十足十地躲避我,不明缘由。代以安避着不见我,黎赐箫却是日日陪着我,每每想跟他说离开一事时,话到嘴边我又咽了回去。
在黎赐箫别院住了七八日,我心里着实难安,预备再去劝一劝代以安。寻到代以安住的厢房,敲门无人应声,一家仆上前道,“凌公子,代大夫已经搬走了。”
“搬走了?何时搬的?搬去何处了?”不过是两日没来找他,他怎的就一声不响搬走了,当真是厌恶我想就此丢下我吗?家仆忙应道,“代大夫在文华街开了个药铺,白日里要问诊,往来不方便,所以他就搬去药铺住了。”
听到此处我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以安重操旧业了。稍作收拾,我带了一个家仆前往文华街寻代以安。店铺的名字依旧叫代氏药铺,只是没了以春了身影。以安坐在一旁问诊开方,药铺里有三个小伙计帮忙抓药,这三个小伙计手脚挺麻利,待人也温和。
以安忙着问诊,我没多打扰,问了一声后便坐到一旁等待。看着以安搭脉写药方的模样,我感觉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以前我也是这般,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人散门关。病人陆陆续续进屋,以安诊完一个又一个,全然没有空闲时间。家仆凑到我耳边说了句,“凌公子,时辰差不多了,看代大夫这会儿也不空,今日我们就先回去吧,明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