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严青冉的面容刺激了这具身躯的原主,思霖脚下猛地一软,竟是跪倒在地,与此同时,他眸中微光一闪,眼神突然有了变化,如同换了个人一般。
“果然是。”风仪低声笑道,宫翡瞥了他一眼。
书怀未曾听见风仪讲话,但长清和那几个妖族却都听见了。风仪身上是有问题的,他绝对知道点儿什么,不过从来不往外说。
“……恒睿。”对方抬起头的那一刻,严青冉猛地站起了身。这种眼神他再熟悉不过,千真万确,是他的陛下来了。
不论过去多久,他都无法忘却当年旧事,发生过的事只不过换个方法躲藏在心间,你以为你忘了,实际上是你把它藏了起来,欺骗自己说自己忘了。它们从来都没消失过,它们换了形态,以各种形式潜伏在你生活的每一处,当你下意识地做出某种举动,仔细推敲它的前因后果,你会毛骨悚然:那是你以为自己忘了,却仍旧记得的东西。
就像那两个字,他已有八百年没说出口,自打他被这人下令杀死,他就再也没有念过这个名字,可当严恒睿站在他面前,这个亲密无间的称呼,依然不受阻拦地脱口而出。
“许久未见。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吧?”严恒睿神色平静,撩起衣摆跪在他面前。
严青冉听见对方似乎唤了自己一声“大人”,顿时心如刀绞:“别那样叫我,你先起来。”
“做了这么久的君王,难道还没改掉从前的习惯?”严恒睿发出一声冷笑,“想判我个重罪就来。”
“你别不识好歹!”鬼使斥道,“此处比不得凡间,自有一套法度,你须得遵守;此外,八百年已过,你早就不是皇帝,这些破脾气,最好给我收敛一点儿!”
文砚之胆子够大,在这种情况下竟还敢出声,书怀看了他一眼,想劝他先冷静下来,此事如何处理,他们说了都不算,必须由冥君做定夺。
可这回冥君未曾说话,他别开视线不再去看那位故人,嘴里说着:“我无意判你重罪,你且将那占据你躯壳的家伙叫出来,我有话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