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思折转至此,玉凤澈牙冠紧咬,继续催马疾行。身后北防军一万骑兵奔马汹汹势压风雪,半卷战旗在风中猎猎。
千万,千万要来得及啊……
玉凤澈在雪中奔马疾行之时,上官澜率领骑兵营西北一路处境也相当难堪。虽然偏了方向之后由琉图指引还能辨认方向。大致路线虽仍旧是往榔头山去,但已与先前与林云渺傅微介等人商量的路线有了不小的出入,风雪之中白眉起飞困难不好送信,因而才几次三番与传信的十二鹰失之交臂,更无消息传回大营,自然也不知如今的险峻战局。
虽说天象迷乱,但日子还得一天一天数着过。琉集以北的散兵还得一个一个接着清理。接连四日,上官澜一行北上千里,虽说也生了战端,但月氏散兵困于风雪处境难堪,人马乏力。只消藏匿行迹,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便能取胜,且无须担心消息走漏。毕竟月氏传信仍旧靠人马居多,此时天候如此,消息传递自然迟缓,等到天气转好消息传回纳兰达,战局也早成定局。
虽说多耗了两日功夫,但上官澜终究是带着西北一路安然赶到了榔头山下与北防军汇合。骑兵营东北、正北一路早在榔头山下等候,只等西北一路。
上官澜瞧见北防军大营时,心中疲乏登时一扫而空,身后西北一路骑兵营兵众连日征战不休在风雪中苦熬,如今瞧见了大营,心中怕是只盼一碗热水一口热汤,心底早生出无穷的气力,加紧往营中去。上官澜安顿好伤员便匆匆往主营内去。
冒风而来,肩披白雪,帐帘未起便问:“阿澈可在?”音调舒缓却压不住其间上扬的雀跃。风雪趁着起帘的空当钻入帐内,吹得帐内炭火摇摇摆摆险险覆灭,一阵透骨的凉意兜头泼下。
傅微介道:“上官,北戎骑兵提前南下,十二鹰不曾寻得你的下落。玉爵爷怕你处境危险,带了北防军骑兵北上拒敌。”
上官澜听罢,瞬间被狂怒攫住,怎么敢?他拼命护住的人,怎么能涉险?手中长枪照着傅微介额前劈下,一声怒吼,用尽心肺间的气力,“你怎么敢!怎么敢让他涉险!”
傅微介瞅准了那长枪来势,不闪不避,只迎着枪势,道:“北戎骑兵南下,你行踪不明,那时,还有更好的法子吗?”声音不大,却透过上官澜浑身密不透风的杀气,气势凝然。那长枪劈碎了他跟前矮几,枪尖狠狠砸入地面尺余。
上官澜陡得收枪回手,大步出帐。傅微介忽觉额前异样,伸手一触,触到满手温热血沫。
“骑兵营西北路听令,加紧修整备齐粮草,明早拔营北上,支援北防军骑兵!”便纵身在主帐,傅微介也将上官澜清冽凛然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嘴角笑意发苦,捂着额头伤口出帐,伸手捞起一把冰雪拍在额头,透入骨髓的冷意叫他打了个哆嗦。好歹,止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