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保底,也就是北防军步兵援军了,只是步兵行路缓慢,先行骑兵最骑马也得撑上五日。玉爵爷,能撑住么?”傅微介转头瞧着玉凤澈,眉间一道浅浅刻痕。方方正正的髭须满面,眉间一片凛冽杀意。
玉凤澈五指缓缓收紧,指甲按得掌心隐隐发疼。撑不住也得撑!至少不能再叫上官澜涉险,莫三生那一句已经“没有命再拼了”,他还牢牢记着呢!缓缓松开握得死紧的五指,看着掌心那一点雪白的月牙,忽然如释重负,“能撑住,怎么不能了?”
傅微介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嘴唇上硬邦邦的胡子动了动,终究也只是点了点头,“那清点了人马便出发吧,让荀卓带着。”
“好。”玉凤澈应了一声,便自顾自起身掀帘出帐清点兵马去了。
眼风一飘,见方嵩二还袖着手缩在椅子里,傅微介皱眉,这人,在京城里就是一把懒骨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还是那副扶不上墙的德行,差点儿没忍住把手边茶盏盖儿给撂过去,“你也别想闲着,带着布兵跟着玉爵爷,脚程最多慢三天。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我就知道这回肯定闲不了。就知道护着上官跟玉爵爷,怎么就没想着护护我呢?”方嵩二白了傅微介一眼,还是赖在椅子上不肯起身。
“他俩死了我可惜,至于二狗子你么……我还真不大可惜。”傅微介嘴角挂着的揶揄笑意连他的一脸髭须都遮不住。
方嵩二又忍不住白了他一回,愤愤起身出帐,也清点人马去了。
玉凤澈自打得知上官澜下落不明的消息后便坐立难安,胸膛里一颗心仿佛乱得荒芜丛生,如今长剑在手跃马冒雪奔袭,心里反而安定了许多,至少如今他所作所为,多少能护住上官一些,不像之前,只能空落落地挂心。
风雪塞途,为难的自然不是大奕一方,北戎骑兵自然也饱受苦寒。甚至北戎骑兵处境比大奕更为艰难。大奕虽受凛凛风雪之难,但粮草充足,无饥馁之患。但北戎骑兵向来以战养战,此时天侯如此行军不便,粮草匮乏,着实为难。
然双方一旦开战,以骑兵战法见长的北戎骑兵与粮草储备优渥的大奕熟胜熟负,便再难预料。
玉凤澈深知此战利害。也在心中谋定了应对此战的法子。便纵所率骑兵战力不如北戎骑兵,但不管付出何等代价,一定要死死咬住大奕骑兵。榔头山,便是最后一道防线,一旦叫大奕骑兵突破榔头山,之后便是平原,还有骑兵营不曾来得及清理干净的月氏散兵。那时,北防军想再北上攻入月氏腹地便是难逾登天。
何况,榔头山以南,还有势单力薄的上官澜,上官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