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岳知否和白维扬都想着援兵的事,两个人睡不着,干脆就起来在院子里走。半夜里风声伴着夜枭的凄厉叫声,听得人毛骨悚然。两人绕着宅子走了一遭,经过以前靖安司的鸽舍,鸽舍外面堆着的垫料干草,都已经在日晒雨淋之中缩成一团。白维扬往黑漆漆的鸽舍里随意瞄了一眼,却忽然发现黑暗中有两个小小的光点。
白维扬走近一步再看,这光点似乎还动了动。
岳知否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她也走近了鸽舍,里面那两个光点看起来就像是鸽子的眼睛。白维扬问:“这宅子空着多久了?”岳知否也觉得讶异,她答道:“好几年了。这……难道是这几天飞回来的?”白维扬拉着她就往里面走:“进去看看。”
两人走到鸽舍里面,他们点了个火折子,微弱的火光中,他们看见了一只饿得有些憔悴的信鸽。这鸽子看来已经在这里等了好些日子了,地上那些黏成一块的腐败干草大概是它这些天来赖以生存的食物。岳知否蹲下来,她在鸽子脚上取下一个信筒,信筒上刻着相府的记号,打开信筒,里面却什么都没有。
“相府来的……”她抬头看向白维扬,“是洪青。”
“洪青?”白维扬也有些惊讶,“相府不是被围得很紧么,怎么信鸽能放出来?”
岳知否看着那个空无一物的信筒,她略略思索,才道:“也许是出了点变故。信筒里没有纸,放这信鸽出来,兴许是为了试探。”她看向白维扬:“杨晓镜做那么多事情,就想把我们都分开,再逐个对付。他很清楚相府的鸽舍在哪里,他一定会把守在那里的。这鸽子能放出来,兴许……杨晓镜被什么事情缠上了,他顾不上相府。”
白维扬哂笑:“什么事情能缠上他?他此时此刻最重要的事,不就是对付我们么?”话刚说完,他便想起那些援兵。一下子所有事似乎都连起来了,他看向她,道:“莫不是……他跟过来了吧?”
岳知否摇了摇头:“很难说。要是他跟过来了,这事就不简单了。”
“那那些援兵到这里的时候,我们难道不跟他们去么?洪青还在京里,我们抗命的话,怕是会害了他。”
岳知否沉吟片刻,道:“去是一定要去的,只是……我实在不放心。要不,我们……分头行动?无论如何,到底有个人在外面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