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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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仿佛在担心着什么。

叶颂不解道:“宁容远,你今天是怎么了?”

正说着,高伦从院门处跑了进来,江淮眼中凛然,一把甩开叶颂的手急匆匆的赶了出去,扬声道:“怎么样?”

高伦气喘吁吁道:“秦凉入宫了!”

江淮得眸光霎时间变得精诡,看的高伦心头微骇:“殿下?”

那人轻轻摇头,伞也不拿,直接就往院外走。

叶颂在里面紧赶慢赶的追了出来,皱眉道:“你去哪儿!”又回头对高伦问道,“你方才和她说什么了?她要去哪儿?”

高伦一脸为难:“去将军府了。”

叶颂自然清楚今日的风浪,眼下秦凉入宫,江淮火急火燎的赶去将军府,此一行为谁,她心知肚明,遂也心情复杂的冒雨跟了出去。

将军府,正房。

屋门大敞而开,有清凉潮湿的空气漂浮进来,那雪白的窗纸被细蒙蒙的雨水打湿,变成了苍冷的灰色,道道痕迹不能拂去。

顾无瑕站在那高耸而精致的木房梁下方,就这样默默无言的看了好一会儿,复又垂眸打量着那条白绫,一脸平淡。

挥手扬起,那条白绫飘然越过房梁,又垂落在另一只手里,顾无瑕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系成了死结,还不放心的了。

生怕吊不死自己。

回身将那件紫色袍子脱下,露出里面月白色的水衣,那是她从小穿到大的里衣,从不曾脱,再拿起旁边的那件戏服,眼眸平缓。

上次被秦凉用刀划破,她补了无数个晚上,才将那条口子重新缝补好,只不过她素来不善女工,所以还是留下了极其明显的痕迹。

像是蜿蜒在那红色山河上的一道伤。

金光耀眼的伤。

小心翼翼的穿好,像是稀世珍宝一样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精细冗杂的纹理,那是师父一针一线织出来的心血,那是她顾无瑕二十余年的戏台人生,那是她如今最后一次,要唱的虞姬。

伸手打开妆奁,却发现胭脂水粉早已零散不够。

罢了,她顾无瑕从来不是贪求圆满的人。

“不必了,无瑕只是个唱戏的,走南闯北不过是为了糊口,注定要流浪天涯,就像师父说的,什么时候死了,我们才算是定居。”

不知为何,顾无瑕的脑海里闪过这句话,想当初在洮州走场子唱戏的时候,她曾遇到过一位御侍大人,同那人说过这样的话。

“大人看,无瑕就像是这张帕子,什么时候容颜迟暮,嗓音衰哑,台上的命数也就尽了,况且,我现在就像是那悬崖上开的花儿,美极,也险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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