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征变戏法般掏出颗药丸,奸诈道:“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江淮接过,那原是一颗小指盖般大的黑色药丸,上面有闪着光芒的金纹,顾不得多想,直接服下,气喘道:“你就不怕我反悔?”
叶征摊开右手,上面也有一颗同样的药丸,他得逞的笑道:“江淮,你这么狡猾,我当然也要留有后手,这解药同服七颗才会彻底解去毒素,你服下一颗只能暂时保命三个月。”利落的收回袖中,“想活命,必须听我的。”
江淮舔净嘴角的淤血,艰难的扶着墙站起身,气的双眼极红,却道奇怪,丹田处那被饮半城埋进去的九筋蛊应该帮着滤毒,可此刻却悄无声息好像死了,难不成真是这毒太烈,滤不出去?
叶征淡漠道:“想好了?”
而江淮沉默着,她锋利的视线扫过一众狼藉,最后停留在那徐徐燃烧的火烛上,那火光闪烁在她的眼眸中,是对权术的无尽的渴望。
本以为到了西昌能避开,谁知天道难违。
良久,她点头。
又是一夜的风雪,翌日,天地一片银装素裹,九重宫阙掩在下面,却依旧藏不住那腐朽的味道,西昌这个国家,当真是奢靡烂到骨子里。
太医院向来人手不足,高明庭经常来这里帮忙,顺便学习些药理,父亲和几位长辈都出去请脉,她便独自在屋里捣药。
忽然,屋门口有脚步声响起。
高明庭拢了一下散在耳边的发丝,淡然抬头,那清澈的瞳孔在看见来人时化出一抹淡然的笑意,轻轻捣着药臼:“你来了。”
叶颂跺了跺靴子上的薄雪,过门槛合上房门,捂了捂被冻得通红的耳朵,眉间一蹙,用力的咳嗽两声,声音微哑:“我的药弄好了吗?”
叶颂出生在冬日,两岁生辰那日忽然发高烧,咳嗽不断,后来虽然治好了,但因着年岁太小,留下了冬日咳疾的毛病,需要用温药舒缓。
从前是高止负责,后来就交给了高明庭,她每到冬日都会给叶颂准备,只是今年有一味药材贡来的慢,所以延后了。
她动作熟练,淡淡道:“就快好了,待会儿就给你煎。”
叶颂咳得嗓子痛的如刀割,连口水都不敢咽,只点了点头坐下来,伸手摆弄着上面的医书,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回头看着高明庭,用气声道:“你累不累啊,我帮你捣吧。”
高明庭手腕正有些酸,闻言轻笑:“好啊。”说罢,将那个颇有些重量的药臼搬过去,把木杵递给她,“你可要慢些,千万别把我的药臼给弄坏了。”
叶颂眯眼睛笑了笑,接过木杵用力的着。
高明庭见势,去后屋倒了杯温水,随后出来递给她:“先喝口水润润吧。”有些担心道,“这样咳了好几日,嗓子一定很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