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辄快步走过去,顺手点亮了桌上的灯,依然不见床上的人有反应,被窝卷里只传出轻微的鼾声,只当是昨夜自己闹得狠了,这会儿吃饱了又犯了困意。
只才走了几步便看到被扔在地上踩烂了半边的牡丹花。这倒也符合小儿善变的兴致,稀罕够了就随手一丢。苏辄无奈的勾了勾嘴角,轻轻坐到床边,俯身扒开被角,在光洁的额头上啄了一口,轻声道:“吃饱了就睡,可是乏了?”
小儿纹丝不动,似乎是睡熟了。
苏辄见状也是有些心疼,只用手梳理开散落在雪白脸颊上的发丝,放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你不是一直嚷着要放烟花么,我让人买了一些来,你可要起来去看一看?”说完仍不见小儿回应,又看了一眼被子底下未更换的衣服,道:“你若是累了,明日再看也是一样。只是睡觉怎么也不先脱了衣服,且先坐起来,我帮你把衣服脱了,睡得舒服些。”
却是手刚刚落下,被子里的人突然坐了起来,一把就将他的手挥开,睁开毫无睡意的大眼,警惕的看着他道:“我自己来。”
苏辄脸色微沉,慢慢坐起身子,“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臭?”
阮清垂下眼睛,拽着被子道:“我有些不舒服,苏叔叔今晚去别处睡好吗?”
以前吵着闹着要他□□的小儿,近日却总是视他如洪水猛兽,将他拒之床榻之外,这让刚刚尝到一口鲜嫩的王爷甚是憋闷。只当小儿是怕他再行孟浪,借口打发他。虽然他心里也确实是这么想的,可看小儿一脸的惫色和紧张,终究还是心疼不舍,只轻声笑着道:“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这般防着我作甚。我知道你累了,只抱着你睡,什么也不做,你且安心便是。夜里化了雪会冷,莫要再冻得手脚冰凉。”
阮清听了这话却没有放松多少,反而更加僵硬了,见着苏辄伸手要来脱她的衣服,忙捂住肚子,皱起眉头道:“我、我真的不舒服,好似是来了……来了葵水,肚子有些痛……”
果然,苏辄的神情一下子紧绷起来,倒是不再试图帮她宽衣,扶着她躺回床上,然后便大步出了门。
阮清悄悄的吐了口气,重新将自己埋进被子里,却不知自己到底在别扭什么,只一想到秦煜说的那番话,心内便有一股子说不清的郁气直直往上顶,那曾经感觉舒适的亲昵和触碰也让人觉得难以忍受。
原本以为当初苏辄接下赐婚的圣旨,只是自己胡闹的结果,可今日才知,原来那样霸道专横的一个人那么轻易的就接受了强塞过来的姻缘,乃是因他心里也存着一份旧年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