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观这副美景和速度,当真算得上心灵手巧的贤淑妇人一个。可定北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小妇到底在捯饬个什么。
于是,看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专注的小妇,“殿下可是觉得那白绫太过单调,要添上些鲜艳的花样,好衬托殿下漂亮的脖子?”
这平地一声炸雷,顿时吓得专心锋芒的小妇一个哆嗦,那粗粗的针尖笔直的就穿透纤薄麻娟扎进了娇嫩的手指里,当即甩手痛呼一声。这一甩却没有松开手里的针,只拽的本就看不出真容的绣品皱作一团云砌般的绣球也似。
苏辄本无意吓她。只是早上挣扎醒来时发现自己寸缕不着,而枕边空空荡荡早冷了不知几个时辰,便觉心下不好,在床上喊了好几嗓子更是不见人来,那一整晚不得发泄完全的yu 火便是尽数化作可裂瓦焚墙的冲天烈焰,几乎将床幔烧成灰烬。
那一股子火便是在找来衣服穿上去往前朝议事后,全然转移到了无辜的文武百官身上。因着这段日子赈灾安民的紧要事宜,群臣不得不逼迫自己匍匐在定北王的淫威之下,事事恭顺,倒也逐渐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那定北王一进门,许多善于察言观色的就捕捉到了定北王脸上那一层阴郁寒冷。顿时间熙攘的大殿上噤若寒蝉,关于昨晚不眠不休想好的某些激烈言辞,试图在基本尘埃落定的今日朝会展露一番,申斥定北王宵小之态,趁机挟恩作乱,也俱都惜命的咽回了肚子里。只等别人先出了头,分担了定北王的怒火之后,自己在见机附和一二。
可谁知定北王压根没打算给他们开口发难的机会,直接命刘德安宣读了太上皇的旨意。寥寥数句,却是句句砸在了群臣的心尖尖上。
先是太上皇心疼年幼的摄政王不堪国事操劳一病不起,特允其静养休息,暂停三日朝会,三日后太上皇将亲自临朝听政。
另下旨命已经在返京途中的虎威大将军即刻回转戍边,死守边关,无诏令不得私自率兵回京,否则将以谋逆罪论处。
至于先前摄政王从南边借来的两路兵马,也需得在两日内全部撤走,延误者同样以谋逆罪论处。
当群臣听到摄政王将要静养下去,各路兵马撤走的消息时,第一个反应就是苏贼终于按耐不住要彻底夺权了,谁知还没等开口质疑发问,接着又听到太上皇要出关。这可真是一块巨石砸进了沉静的死水,激起万丈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