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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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伯的洞房内,已摆上酒菜。云英已被请在“上席” 。可是却找不到山伯。几个好事的小伙子找遍了各屋和四邻、大街小巷,哪里也找不到。有人纳闷,洞房喝喜酒,这是一辈子最快活最美好的时刻,是所有的男子朝思暮想的良辰美景,他为什么躲走呢?山伯真像“梁山伯”,一定躲了起来,怕人闹。但没新郎在场,喝喜酒这场闹剧就大为减色,闹不出兴味来。可新娘对新郎的“缺席”并不介意。她仍然甜甜的笑着,大大方方,像大姐招待弟弟,又像主人招待客人。端庄稳重,亲切热情,彬彬有礼,给每个人敬酒,敬烟,谈笑自如。她亲切的问这个家里多少人,今年收成怎样?搞了什么副业;问哪个什么学校毕业,结婚了没有……新媳妇的烫发头,尼大衣,高跟皮鞋,雍容华贵的风度,豪爽不羁的谈吐,进退有度的举止,使满屋粗野的“土包子”看客,不但没有再胡闹,反而都拘谨起来。一个个低头红脸,手足无措。他们感到这个新媳妇身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高深慑人的力量,有一种尊贵脱俗感,有一种亲切热情的温馨,有一种高雅可敬的魅力。和他们看过闹过逗过的所有新媳妇完全不一样。那些土姑娘,人一逗,有的低头垂眼,玩衣角,抠指甲,哭鼻子抹泪;有的像泼妇,横眉冷目,骂看客的姑姨姐妹;有的傻乎乎,叫唱就唱,让扭就扭,让学驴叫就嗯哇乱叫;有的撅嘴鼓腮,死不吭气。不知为什么,这个“高级”媳妇,反把他们弄蔫儿了、变傻了,把他们的孬法孬劲给阉割了。

这场喜酒男主角不在场,新媳妇又“震”住了野小子。看客们失去了闹媳妇的狂野劲儿,变得规规矩矩。学着新媳妇的“客气”“文雅”,有的端坐,有的“端站”,也“文明”“客气”起来。你敬我让,轻声细语地饮酒交谈。

酒劲长,冬夜短,不觉已到下一点。桌上菜尽酒瓶空。新媳妇连打哈欠。看客第一次学习了“礼貌”。于是便“礼貌”地退场,让一天半夜不得安宁的新媳妇早些就寝。

人走了。冷清清的洞房内,新媳妇形只影单。她两眼呆呆地望着流泪的红腊烛,无限悲凉,无限凄楚,黯然泪下。思念连夜抱着她痛哭的卜队长?是,也不全是,忏悔昔日的“罪过”?是,也不全是,怨山伯冷落她,到现在不入洞房?是,也不全是。她的心悬在半空。交给谁?交给卜队长,还是山伯,抑或收归自己?都难做到。自己结婚,势必和卜三“疏远” ,而和山伯“亲近” ,然而,山伯是否还爱自己?!昨天的“事件”是否会影响他们夫妻关系,实在令她担忧。自己干得实在太过头儿。从省城回来,应该立刻和山伯见面谈一谈,不应该单独和卜三去城里照相,更不应款留卜队长一同住在家里鬼混。自己太重旧情,而冷淡新欢;太恃钱财把柄,而无视夫妻关系;太重眼前享乐,而忽视长治久安。杨山伯至今不入洞房,好似有一枚铁锤敲击她的心。这时她才猛然醒悟,事态会变得严重。她坐下又站起来,站起又坐下,一会儿又踽踽兜圈子。严冬的子夜,凄静而寒冷。悠悠的烛光照射着墙上的美人图《梁山伯与祝英台》。她再一次入神的欣赏着古代情人的亲密神态。见画思人。山伯他哪里去了,怎么婆婆、奶奶都不来看我?莫非他们全知道了我的事?都在恨我?不,不,不可能,过去的事他们无论如何不会知道。那为什么今晚都不来看我呢?看来事情不妙!

云英在洞房正等待发急,杨山伯大步流星走进来。他对新婚妻子看也不看,理也不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脸对着墙呆呆的发愣。

云英忙作出笑容,亲切温柔地凑到他面前,望着他怒气冲冲的脸说:

“你忙活一天了,累了吧?”

“……’

“你喝水吗?我给你倒。”

“……”

“身体不舒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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