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房间里连续走出三个邋里邋遢的大老男人,因为还没有完全清醒,走路摇摇晃晃,还揉脸擦眼。
哼!那群混蛋,还不止一个人自作主张明目张胆地在我房间睡觉,我看到他们三个人出来气得更加要命。
我心里又气又委屈。那三个脏兮兮的师傅不知道几天没洗澡几天没换衣服,丝毫没有一点讪头讪脸,就好像在自己房间出来一样自然地从我们母女身边走过,身上有股很重的味道。我憋着气,等他们过去后我才直接哭着大声顶撞我妈妈:“是!我就是不懂事!”
看到那三个人从我房间出来,我妈妈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大发脾气了。
我妈妈把骂声吞下去,该为说我,还是说我不懂事,说那些师傅为我大堂哥做了一夜的法事,天气那么冷,时间那么晚,在我房间睡一下怎么了,我闹就是不懂事,就是不尊重那刚死去的大堂哥,就是得罪这些师傅,得罪这些师傅家里以后的法事请谁来做诸如此类的话。
我那时在心里歇斯底里的真实想法是:“要不是大堂哥一下子就死了,那大家也不用在大新年的熬夜伤神地悲伤,也不用看到那些拿着钱却干不出漂亮实事的让人看到他们做事样子就来气的草包师傅,我的床也不会被他们糟蹋。大堂哥不死,就一切事情都没有。大堂哥不死,到处还是一片欢声笑语。大堂哥要不是突然就死,所有人还是活在这珍贵的人世间,所有人和植物一样幸福,而不是如此的悲痛。要是大堂哥不死,在不出年十五还是新年的日子里,大家就不会彻夜不眠痛苦。”我就是不愿相信我大堂哥死了的事实。
我一点都不后悔吵醒那些师傅,他们太没有职业道德也太没有礼貌了,我们家属花钱请他们来办事,可他们办事的态度就算是瞎子都不能满意,拿着我们家属的钱把我们家属当软柿子捏,还有恃无恐地跑去睡觉,也不问问家里主人就去睡人家的床。要是我性格泼辣,牙尖嘴利的话,我还想当时就把他们骂得狗血淋头,骂得激起他们的羞愤之心让他们恨不得钻到地缝去。
我内疚。就算我不肯相信,不肯接受,然而我大堂哥是真的死了,死了就是死了。死者为大,我内疚我对一个死去之人的指责与埋怨。这让我从在那一天凌晨闹气到现在都一直深感内疚。
☆、第 20 章
到年初十上午,我对于一切还是浑浑噩噩的的感知,我大堂哥已经入土为安,而我在那一天也要回学校补课了。
时间真是匆忙,总是那么赶,都不知道要赶去哪里。催人死,催人活。
我在年初六和年初七晚上就没有睡好觉,从年初八到年初十上午眼睛就没有闭过,身体很疲倦,思绪很迷乱,整个人状态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