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柏奚显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难看地问道长孙祈沐,“这种鬼东西就没有办法除掉么?”
长孙祈沐神色动了动,好似想说什么,最终却没有动口。
靳鞅忽然抬眸看了她一眼。
“你不是自小便知道她心思深沉,沉如无底深渊。所以你以为倘若你问了,她便会告诉你?”景染侧身看着倾颜殿的方向,头也不回地嘲讽道:“她与我在一起数十个日日夜夜,宁肯每夜都悄无声息地耗损灵力化我寒疾,也不肯在白日里显露分毫;她等我下山的十数年,宁肯每年里都偷偷去岳麋山送药看我,也不肯让我知道她的存在;而如今,她更是甘愿将我送上别人的床后再接我走,也不肯跟我商量半分。”
长孙祈沐忽然抬起长睫,“你知道我将你送来----”
“我自然知道。”景染侧回身子,暖色的凤眸低寂又恍暗,“我们在一起半年的数百个日日夜夜,你次次都能忍得住不要我,你是想忍着做什么?”顿了顿,又道:“还是想忍着留给谁,嗯?”
长孙祈沐眸中骤然泛出清霜,景染看着她不反驳的样子勾了勾嘴角,却没有分毫笑意道:“或许你原本有过办法,也或许只是在一一尝试,但之后在云雾山下的溪涧,那股灵力进了我的体内后,你最终还是清楚,你不得不去走这百般不愿,却毫无办法的一步了。”
“你在城北小院养伤那段时日,百般乖觉,我只当你是受伤后的黏人,但其实是从那个时候起,即便再舍不得,你也已经下定决心,要将我送来了罢?”
“我七岁上岳麋山,拜那个臭老道为师十数年,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的性情。这世上若无泼天的大事,他是决计不会踏出岳麋山一步的。所以当日在醉城的城西佛寺,我看到那个臭老道的第一眼,便知道他的忽然出现绝对不会寻常。之后他假装从未见过你,以下山看你的名义受了你跪拜,送了你签子,从那时起我便心知肚明,他其实就是你自溪涧那晚后,便暗中请下山助你的罢?”
“你以往偷偷上过岳麋山那么多次,虽然俱都瞒过了我,可你如何能瞒得过他?那个臭老道的武功,可是早都已臻化境,所以你能进岳麋山,必定是他默许的,这也就证明,他原本就是认识你的。所以那日他装作从未认识你,以下山见你的名义出现在城西寺庙,其实是不得不找理由将那把青铜剑带过来送到我手上,因为在之后,我必须用到那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