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交代说晚饭吃面,做炸酱和芝麻酱两样调卤,又拎着另一大袋点心进屋。
薛中泽起身去接父亲手里的东西,被父亲摇头制止:“哎,甭接手了,坐着吃你的(瓜)。等装进盒子,我给你拿过去。”——“爸,我是想让您先歇歇,吃两块儿瓜。我哥挑的西瓜还真好。”
薛骁璔闻言更乐呵了,舒畅的笑答:“爸爸那份也归你了,我吃不了凉的东西。”说着话将点心码进点心盒子,临转身出屋时,还特意用包装纸垫一块儿萨琪玛,留在儿子手边。晚饭虽不复杂,全做好了也要一小时,他生怕把大小伙子饿慌了。
薛中泽出来扔果皮时,见薛骁璔立在石桌前,正守着水盆用香皂给他洗衣服。薛中泽连忙过去接手,又被老爷子挡开。“爸给你洗件衣裳,怎么了?在早两年前,就这点小事儿都是我做梦都盼着的。你进去帮爸爸把茶闷上。”——“嗳,那我给您当回饮场的小跟班儿。”薛中泽拖着一串笑声,三两步的窜跳回屋。
薛昌华在厨房看着院中父子说笑的情景,也不禁插话逗趣:“二爹,您要真把我弟带在身边扮演一回跟班儿,甭多了就往身边那么一站···”——薛骁璔哈哈一笑接住了话头:“那戏也甭想开场了,后台的角儿们满都过来瞧他来了。”
衣服洗好晾在天棚下,厨房里也飘出了酱料的鲜香。唱戏的叔侄俩都口儿轻,那一小碗儿肉丁炸酱基本上就全归了薛中泽。
吃饭之前薛昌华往爷儿三个房中都点了蚊香,薛中泽房中只放了一小截儿。可薛中泽还是嫌盘香味道呛眼睛,搞得老爷子放下碗筷就把电扇搬到儿子房中,开成大档位吹屋子散味。又担心儿子晚饭吃咸了夜里叫渴,特意晾了凉白开备在桌上。
薛中泽被父亲弄得有点不好意思。借口想和父亲聊家常,把老爷子拉到床边坐下,编了个顺情顺理的说辞,对父亲解说没有落回户口的原因:现在的工作单位人事部在招工时要应付上级检查,把当时这批入职人员就都开成了集体户口,承诺工作合同期满或单独办离职者,可以自行迁出另外落户。
老爷子摇着蒲扇为儿子扇着凉,豁达的笑道:“爸只要知道你好好的,经常能看见你,就怎么都行。至于来日,户口留你母亲那边,还是落到爸爸这儿,都由你自己定。爸绝不能让你为难。”
父子间刚攒起来的温馨气氛,被手机铃声搅得干净。电话是陆正纲打过来的,一接通就问薛中泽在哪儿,若离得近就回办公处来,有些事要当面说。
薛中泽当然不会把生父的住址透露给陆正纲,就逗贫嘴说自己在朋友家,是哪一类的朋友就无可奉告;反正他今天是高低不下地,横竖不出门。陆正纲说他本来也懒得过问,就是最近出了很多乱子,一是让薛中泽最近多留神,二是及早抽时间碰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