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深查也有感觉,李竞是不可能甘心被陆正纲驱策的。
房里消毒水味太浓,薛中泽迈着方步儿到阳台,把窗户推开。街面音像店的印象喇叭里,越发清晰悠扬的传进席琳迪翁《我心依旧》的歌声。
陆正纲实在没有欣赏歌曲的心思,他烦乱的让薛中泽关紧窗户:“都特么让洋歌星唱的,‘我心依旧’,现在就真快要‘依旧···依旧’了。”他不明所以的端详着纸盒里的泥狗,最后还是发问道:“你捏的这个是杜宾?”——“那是瑞兽模型,就是华表顶上蹲着的,学名叫:嘲风;诨名叫:望君归。你把兽头上的犄角弄掉了,难怪不明白。”薛中泽半真半假的答道。
“你捏的这个就是狗,好吗!非得让狗头上长犄角,又憋着闹幺蛾子吧?”——薛中泽不忿的夺过捏塑,搁在桌面上几把就攒成了泥团。“咱说话可得嘴对着心。你这风风火火跑来找我,不会是为了拿一趟公函。难道不是另外有人正闹幺蛾子了?”
闻言至此,陆正纲把脸一捋,圆脸改了长脸:“我的好弟弟,你快成能掐会算的大仙儿了。真让你说着了。丫段志国简直是茅房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要是一捏就碎,一捅就漏的话,岂不辜负了特种训练的名头了。不是抢到记账磁盘了吗?见好就收呗;怎么,还闷着再抠出点儿‘刺王杀驾’的猛料来?”
“我倒想见好收,可也得收得了啊。”陆正纲搓搓脸,心中好似吃了黄连熬涩柿子水。
全被这小子说正了:八人小组出行,丢车丢枪不说,还平白丢了两个大活人,这是无论如何遮盖不了的事实。上级领导对江陈二人的批示很坚决:活见人死见尸。
令办案小组咬碎后槽牙的是,他们前脚都没出省界,后面··海景酒店的老板就招来一帮施工队,把酒店楼顶重做防水、重加瓷砖琉璃饰件。后期过去采证的人追到垃圾场,捡回一堆水泥琉璃瓦碎块儿。法医看了一番就摇头,说已经拖了近一个月了,事态变化几率能赶上核裂变效果。非要从这么大堆建筑废料里筛出可用线索,能找到新世纪去···还是物证、口供两路并进收集为上。无巧不巧,段志国也很明确表示,他正想找李竞单独聊聊。
薛中泽听到此处脱口就骂出个脏字:“操!想跟我单聊,丫玩一把大变活人,美得快要忘了自己姓什么吧?我对他这种投机分子不感兴趣。他无非就是担心他内弟上大学受影响的事,您就直说你已经找人关照了,让丫洗干净脖子等着砍头吧。我跟这类鸡贼人性的家伙没话说。”——“段志国说他没法见瞿家的人,免得那母子俩回去被村里人讲道,抬不起头来。他说如果他猜得没错,你要是还活着,肯定是不敢见他。”
薛中泽把报纸盒子里的泥团一攥,不耐烦的反讥道:“少在这儿叫板,本少爷吃葱吃蒜不吃僵(姜)。等我出院就去会会这只臭燕马虎儿。”陆正纲当即一拍大腿:等的就是这句话。随即干脆利索的就给薛中泽办了出院手续。
薛中泽申请了两天时间,用以独自行动采撷线索;却不要任何人做搭档。随后独自驾车径直折回那个海边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