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散开后,隋杭和祝涛低声商量当日上午的搜寻走向,却见薛中泽仍然站在走廊里若有所思,就上前问他在看什么。薛中泽冷着脸回答:走廊里烟味很冲,显然在凌晨时那个人来过这条走廊,停留时间不少于十分钟。
祝涛和隋杭对视一下,都能从这句简要叙述中读出异样,亦随之感觉一把躁火已经顶上了天灵盖。但凡是有办案头脑的警察,都会有这个警惕性:凌晨时陈学林去过楼顶,而那个摊主显然是尾随其后到这里停留过···也就是说陈学林早就被对手摸清了底牌。
有些事情即使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也是只能看不能说的。
江春年是从科室干部中扒拉出来的,其八面玲珑的作风用在职场游刃有余,外出实际工作就势必捉襟见肘漏洞百出。工作组孤悬在外连值夜班的人都不做安排,还美其名曰是免于行迹暴露。正职外出访客整夜不归,本就是违反工作纪律的,副组长竟还能隔一夜才来分派工作。小组工作进度拖沓繁冗,交接更严重脱节;带队领导固守着死教条,拉着所有人和他一起被对手牵着当猴儿似的溜场子,还得象傻逼似的向看热闹的人要喝彩讨打赏。
薛中泽用手搓了搓脸,将满腔躁乱和涌到嘴边的话强压下去。其实他早就把楼顶和通道都看清楚了,压根用不着专程踩点儿。
四个飞檐交会角位置,都有一尊朝外向海天而立的琉璃蹲兽;旁边的琉璃瓦房檩围栏上搭着晾晒的地毯,没有任何隐蔽便利。登上顶楼的路径看似有两条,实际能走通的就只有一条悬梯。一是从楼后二层平台,走钢架连贯旋梯直攀而上;再就是各楼层走廊侧门处分段旋梯,但旋梯通各层走廊的门是从外面封死的。除非陈学林能像蝙蝠似的倒吊在屋檐下,并能够学壁虎勾着墙缝攀援到楼顶;反之不要说合适的隐蔽位置,就算上到楼顶也会被对手轻易断了后路。这么臭的布置,真令人连揣着手看热闹的心都没有。
薛中泽抄起笔三横五划勾画出去往楼顶的路线草图,不咸不淡的开口道:“您两位都是办案多年的老刑警了,肯定比我看得透。在那么显眼的位置设观察哨,除了臭显摆,压根成不了必要战备。先不说段志国会怎样出场,换做是我也没蠢到像电影里演的,飚一辆破车在这种街道上玩枪战,还摆个POS等着被狙击手点了。”
话音刚落,隋杭的手机震动起来,是甄莎莎打过来的。按了免提键,立即响起了甄莎莎气急败坏的说话声:“隋哥、祝哥,我是莎莎呀。江队今天在这儿参加工作部署会,走不开,让罗副队过来替他参加下午的会议。我没有副队的号码,这才给你打电话。”——“江队为可以直接和罗副队联系,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
甄莎莎的声音兀然压低了许多,大约是用手捂着话筒的缘故。“这边的会议管得很严,今早江队进会议室之前,就被严令收缴了手机。我打这个电话还是经过特批的。听江队说:这次咱们小组不想当协助都不行了。您尽快通知罗雄,让他赶快来换我们。”
隋杭那边刚收线,祝涛已经拨通了罗雄的电话,问他们目前位置。罗雄说他和郝秀好不容易找到当地安防单位,虽属于同一市级辖区,却相隔着几十里路。且此刻刚刚找到该处领导,总不能只打个照面就转脸离开。罗雄让祝涛别在电话里说重要事,他们会尽快的赶回去。
眼看室外已经太阳高挂,剩下的三个人总要找些事做。薛中泽说所幸他自己出去转转,或许能采撷到一些边缘性线索,以供触类旁通。由于江春年明确强调过:没有他认可,谁也不能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