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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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心细如丝,一席话说得我几欲流泪。这些日子的心力交瘁,面上体现的也只是万分之一罢了。却尽力做出笑容,回道:“回禀太后,此次民女随爹爹来京送贡瓷。因去年太后寿辰时,民女蒙受太后赏识与恩典,时时不敢忘怀。因而此次来京,心心念念只望着能进宫见太后一面,向您老人家请安,也不枉民女一番至诚心意。”

只见太后微微一笑,眼眸清亮却又深不可测,颔首赞道:“嗯,好孩子。难为你一片孝心。”我正自高兴,却见太后定定盯着我,忽地面色凛然一变,一字一顿,斥道:“你好大的胆子!”

心上兀地一惊,忙忙跪了,“还请太后明示!”背上瞬间已浸了冷汗。

半晌没有动静,也不敢抬头。余光微微中,见太后似在凝眸沉吟。我定定跪着,心内有飞轮在转。却听太后徐徐道:“明明是有事来求着哀家,说什么特来请安,真当哀家老了么?”

一时心慌意乱,只觉面上发烧,十分窘迫。万万想不到太后她老人家如此直接爽利。又见她声色不很严厉,并无十分责怪的意思,只是敲打而已,便又暗暗镇定些许。

于是叩首恭肃道:“太后明察秋毫,民女感佩万分!”心里已然明白,太后纵横后宫几十载,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过见过,自然胸有丘壑,腹藏机算。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今日来见她,定是有事相求,这点小心思她老人家当然心里明镜儿似的。又暗想,既然她已言语敲打,我若再扭捏搪塞,巧言辩解,倒显得耍心机不真诚,反而失了她老人家的好感与信任。于是便准备如实吐露此番来意。但心里也记着玉录玳的嘱咐,事情谨慎和缓地说,不能唐突或惹恼了她老人家。毕竟,皇上是他的亲生儿子,淑贵妃也是后宫宠妃。而我,不过是一介民女,与太后无亲无故的外人罢了。

于是又继续回道:“民女些微心思,难逃太后法眼。只是民女并非存心欺瞒,还望太后恕罪。民女曾得太后赏识恩典,确确是终身难忘。然而再如何心存感激,毕竟与太后云泥之别,哪敢想着进宫叨扰太后,只愿感念都存在心里罢了。民女此番前来,的确如太后所言,是有要紧事想求。若非真的走投无路,实在不愿行此一举。”原都是真心话,情之所至,禁不住以头重重叩地。

恍惚瞥见太后使了个眼色,便有她身旁一位身材丰腴的老嬷嬷走至我身旁,弯腰扶我起来。又听太后道:“哀家也不过一说。你这孩子,忒也实诚。”又命侍女搬了一个绣墩在一旁,轻声叹了口气,道:“你坐了慢慢说吧。哀家且听一听。”

我眼眶泛红,抬头恭敬道:“民女不敢。”

却听扶我起来的那位老嬷嬷在一旁道:“太后命你坐,你便坐吧。”话语温和,只是面上淡淡的。我见她衣着言行,皆是高人一等,想来是太后贴身服侍的心腹嬷嬷。

于是谢恩告了座。便将来龙去脉一一禀告。我如何随着爹爹、李二叔、木清来京送贡瓷,如何在养心殿里见了皇上和淑贵妃,又木清如何含冤受打并入了天牢。却万死不敢提及探监之事,只说爹爹多年的旧相识于天牢内任职,好心告知我们木清现下伤势严重,命悬一线。

才刚说完,便见太后蹙了眉头,面向扶我起来的那老嬷嬷,有些怒其不争地叹道:“又是她!从她做了皇帝妃嫔,何曾安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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