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只需舂这些三角麦,舂好了后就泡上,然后泡完一天一夜的就可以被整缸整缸地送到山下去,因食物的原形眼下他们决定并不让任何人知道。那宅子里有一人专门负责搅动,两人专门负责磨浆,一人专门负责沉淀细浆,最后那些细浆又要再被运上山来,而范禹则需负责将它们在黑锅中最终变成呱呱,因那个手法与加水的比例,现在除了范禹之外无人能替。
而这会儿婆婆正在后面菜地里做活,她现在并没有多少事情要做了,手头的活几乎都可以交给山下宅子里面去完成,因她那个麦包说来说去也就一个关键,就是水。那只要将水送下去关照他们只许用送下山的缸里的水来和面蒸麦包就可以了。其余的像是磨麦粉、和面、揉面这些由山下男人来做,不仅他们会将粉磨得更细,且面还和得更匀、揉得更舒展,使得面团子更柔和筋道。且这群人当中有一个十六的囝之前还在他面馆东家那里做过这活,对在麦粉里加多少水以及怎么施力心中也是了然,这些事情在婆婆不在时,他也能提醒着宅中男人不要弄错了,也因此婆婆将这囝与那两个负责做麦包的男人分在了一起做这个活。
日子就这样过了下去,宅子里的运作也算是上了轨道了。至范禹先前与祟侯免约定好的十五日之期到来之前,发生了几件事。一件就是由那头一回他上大康酒楼吃午饭之后起,第二天中午他一收档,头一天被差了送他回家那男人又来领他去大康酒楼了,去了才知道是要他吃饭。祟侯免在那时自然是已吃过午饭了,他也没可能像范禹这种做着小买卖的人一样每日起早贪黑,干活干得披星戴月,且还常常饭点都不准时。范禹在桌子那头吃着,祟侯免就坐在另一头,手里端一杯茶,并没有喝,只是这样端着,他对范禹说:“我想过了,由今儿开始,每天中午你一收了档就上我这儿来吃午饭,昨天跟着你的那人以后一到了时候就去领着你过来。”
范禹咬了一口牛肉,嚼了嚼,点点头,没意见,上这儿来吃饭不要钱,不要钱的事他现在都肯。
还有一件事就是他又带着婆婆上人市买下了两个十六岁的囝,由那日后就训练了他们整三日,训练的是要他们把握拨呱呱入碗的份量与拨调料淋上呱呱的配比。都是在档上训练的,三日后,范禹认为可以了,就由这两个囝替代了他在档上,而他自己则抽身出来,不再被绑在档上不得离开半步了。且他还做了块标价牌竖在面向大街的板车沿上,虽说他知道来他档子上买呱呱的都一早知道他家大中小碗的价钱了,可是他想着还是做一块这板子较好。板子以及板上的字都是在城东市集上请人弄的。
这两个囝在下午一时收档后会推板车回到城东宅中,而范禹则会在向晚时分与祖辛下来送饭菜以及收钱。
他们山下的伙食相当好,或许也是因范禹越来越有得赚,故而能供应的饭菜也越来越好。竟每三、四天都会让他们吃一次蒸米饭,是真的颗粒饱满、柔白晶莹的米饭满满一碗,还冒出一个尖儿来那样多的一碗米饭每人一碗给他们吃,男人就大碗,十岁小囝吃不下多少就只一只小碗的量。米在这个地方是一种“奢侈品”,不是商贾仕宦之家的人基本上是不会拿米来这样奢侈地蒸来吃的。
而这时的婆婆已基本上不再做任何有关蒸灰麦包的事情了,她也只需要管好家中那块菜地与这一大宅子人的伙食就行。她从原本的灰麦包买卖中全然脱离了出来,而做起了支持这群人的“勤务”工作。且她现如今连麦子也不用买了,都是范禹在购入食材原料,但是范禹许她灰麦包供多少间大康分号就分多少间赚得的麦包钱的六成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