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帮着做加工呱呱的活,婆婆下山去教宅子里的囝们与两个男人做事情,并要把昨天范禹看好的一些细事上的改进之处也说去给山下宅子中的人都听听。这些人在他们这儿好吃好住,不仅这几顿吃的粮食^精细美味,且还有肉食给他们吃,住也是能住这样好的房子,眼下这会儿入寒季了也有厚被盖,且婆婆今天还带来了入冬穿的新买的夹棉的衣裳,他们就都很珍惜眼前这个工作。
十五、六的那几个就在想还好以前的东家生意倒了的倒了、缩了的缩了,不然他们也出不来,不能得现在这个所在;而十岁的刚出来外面做事的那几个就在想还好他们在十岁时都是要被卖掉的,没想到被卖掉是一件这样好的事情,当初在就要被卖的那几天还成日含涕在家坐着,哭又不敢哭出声,怕被父母怒骂,只敢含涕忍着,在那里委屈着,这么一想,竟是白白难过了那好些天。
范禹这天又是每分钟都有几十个拨动再加几个收钱的动作,临了,昨天那人又来了。范禹见这人竟总是这样不赶趟,非得到生意都做完了要收档的时候才来。他说已收档了,那人问他是不是又给他自己留了一碗,他确是有,就只得点点头,那人说要买,他说不卖,今天非要吃自家做的呱呱做午饭,那人端出来一只食盒,里面有一只烧鸭腿,均匀切块,酱色红香,铺在白白的香米饭上。米是这地方的贵价谷物,比面还要贵。范禹都好久没吃过米饭了,他家偶尔煮那么几回用白米熬煮的粥时,也不过就是放了一小撮米,稀得都喝不出是用米熬的似的。
那人说用这个跟他换,他看了两眼。想吃又觉得无功不受禄,这人定没安什么好心。这人把这盒饭与鸭腿往他鼻尖儿下送送,他吸了两下鼻子,没忍住,肯了。
于是他就在板车后头吃起了鸭腿饭,觉得味道还不赖,想着兴许是太久没吃过这样东西了才觉得这碗或许对于以前的他来说算是稀松平常的东西在这一刻竟显得这样地味美。
而那人则站在他板车前吃起了呱呱。
只是,这两人的东西都还没吃下几口,祟侯免就出现了,把范禹嘴里正叨着的一块鸭肉揪住了往后一掣,扔飞了出去,再夺下范禹手里的那盒饭,问旁边那“豆腐壮士”:“他吃过的东西你肯吃吗?”豆腐壮士点头:“这有什么,与他也熟了,经常吃一个碗里的。”祟侯免说:“那你吃吧。”豆腐壮士高兴地接下,因那盒饭包括那只鸭腿都没被动过几筷子,他也正好没吃上饭,那不如现在就吃这样好东西作午饭吧。
祟侯免训诫道:“没吃过饭啊你,怎么什么人给你的你都吃呢?”范禹见难得的一碗饭肉就这样没了,于是将嘴里有的那些余味嚼了嚼,咽下,说:“好久没吃饭了。”
他旁边那豆腐壮士也吃得不好意思了起来,就问要不要把剩下的再还给他,他摆摆手,说他不吃了,等下去随便买点什么吃就行了。
祟侯免叫他推着板车跟着走,说:“今天去我酒楼里吃去,要吃多少饭都由你,别成天像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被人随便拿一两样不值钱的小东西哄骗一下,心里就什么数都没了。”一边跟范禹说着,两人一边经过了正端着呱呱纸碗站着的夏侯乙。
☆、第1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