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殊接住纸张,打开一看,果然看到上面满满的药材名字。
“路七在你那里?”天罚一劫太突然,解臻、长明和他相继出事,陈殊几乎没有休息喘气思考其他人的余地,此时闻言微微讶然。
说起来,西山天罚的时候,鸩安予也提到过路七,说是因为他才来找的自己……
鸩安予却没有回答,只是唇角勾着一丝不屑的笑,转身往外走去:“时候也不早了,我也有病号,得回去了。”
陈殊没有再做阻拦,他看着蓝白身影行出房间,往外行了几步,身影忽然一纵,人已经飞快远去。
空中只留下铃铛的回响。
陈殊拿着药方站了一会儿,终于低头将纸张折好,放进衣襟里,随后走到门口,掩上房门挡住外面的寒气。
房间里,只剩下他和解臻。有人息,让寂冷的温度慢慢回升。
陈殊回身,无声地看着解臻,随后拾起疲乏的脚步一步一步重新走到床边,静静在床沿坐下。
解臻没有往日冷峻的模样,此时的他眉目平和,闭着眼睛,睫毛在青白的脸上落下阴影。他呼吸平淡,只有注视了很久,才发现胸前尚还有人息的起伏。
陈殊小心翼翼地替解臻重新拉好被子,果真在解臻身边坐了好一会,这才轻轻抬手,慢慢拂过解臻的脸颊。
“解臻,你醒过来吧。”隔了一会儿,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你醒过来,只要你不嫌弃我……”
“……我们便在一起吧。”
陈殊的声音低哑,湮灭在空荡荡的四周中。
油灯灯光晃了两下,终于嗞一声熄灭,深夜彻底降临。
空旷的天地里,风渐渐停止,还有几片雪花在飞舞。有人阖目长眠,有人俯身趴睡,而在这偏僻的村庄上方,有零星的白光无声地漂泊过长夜,萦绕着往村中飘进。
*
狄夷的丘镇是临近厉国的边陲小镇,因着附近的大山封了国界,将边境的战乱隔离,并没有受到多少战火的影响。但近日狄夷和厉国两军开战,边境线封,不少厉国和狄夷的商人、江湖客借着大山过路,将丘镇作为落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