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潜渊沉默的看着他,眼神晦涩不堪,后面樊休几个人也都没说话,表情复杂极了。
他们最近只看到了傅同和傅潜渊的甜,为这样的甜和感到欢喜,却在不知不觉间忘了这些其实都是假象。
两个人的感情现在就好像被放在冰层上,冰下是汹涌刺骨的水,无数狰狞扭曲的怪物蛰伏在水里,用恶意的眼神盯着上面看,只等着那层薄薄的冰被刺破,然后争相而出,嘶喊着狞笑着,把那段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点温度的感情重新卷到刺骨的寒冷里。
在眼前这个张扬明媚,无忧无虑的傅同背后站着的,是在崩溃之上摇摇欲坠的他自己。
周围的气氛突然沉重了下来。
几个人心里压抑的很,傅同却不知道这种沉重为何而来,疑惑的看着他们:“你们怎么了?”
怎么了?
……
无法说。
不堪言。
几个人低头避开傅同的视线,沉默无言,傅同没想到他们会是这个反应,渐渐无措起来,眼里轻松的笑意一点点褪去,最终被难过和慌张覆盖了。
但他还是在笑。
仿佛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般,竭力把所有不堪的情绪都敛了起来,把刚才已经问过的那个问题又重复问了一遍:“你们……怎么了?”
话说的特别小心翼翼。
他像一只受过伤但用笑把那些过去藏在心里,内心深处极度敏感的幼兽,平时爱笑也爱闹,仿佛无忧无虑,什么阴霾都没有,但只要看到别人有一点不开心,就会把自己收敛起来,生怕那些不虞是因他而生。
薛陵从前经受过的那些不堪其实和傅同很像,看到他就像看到以前的自己,在很大程度上能和他感同身受。
他觉得心疼,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想了想,往旁边侧了一步移到饶涉身后,悄悄扯了下他的衣角,低声道:“想想办法,别让他难过。”
饶涉离傅同很近,虽然低着头,但余光范围不小,足以让他把傅同的无措和慌张都看在眼里。
他希望傅同一生顺遂欢喜,当然也不想看到他这样,低头在那边又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往前走到了傅同面前,然后在后者略微惊讶的眼神里,朝他灿烂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