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被踹出个瘪,一下子关的严实,门里面发出杂的闷响,混合着的惊叫,再来,竟没了半点声音。
深沉寂寞,仿佛从来也没有一个肿眼泡出现过。
林恩微微调整了下脚踝,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摩挲着楼梯扶手,一句话不说,磕磕绊绊下了楼。
我回头看着黑暗中的温航,又看了看黑黝黝的楼梯口,还是快步走了下去。
身后温航动了动,最终没说话。
林恩的车还在,他却没有在里面。
我找了他好久,才在小区的昏黄路灯底下看见林恩。
他一个人坐在路灯底下的花坛边,手里有一根未点燃的烟,他正低头看着自己脚下的一小团影子。
我慢慢走过,拉长的身影渐渐缩小。
林恩才抬头看向我这边,他脸上渍未净,额头和鼻子都有点青肿,衬衫上也染着点子,模样很狼狈。
我看着他笑。
他起先还很严肃,后来也渐渐挂不住,拧眉说:“见识我生气的样子还不害怕的,也就你一个。”
我走到他身边坐着,给他擦了擦脸上沾的,说:“有什么好怕?我笑还来不及,咱们林大公子向来光鲜,这么狼狈还是头一遭,我得好好记在心里,等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起来乐呵一下。”
“你真不怕我?”他认真盯着我。
我斜了他一眼:“有什么可怕的?反正你有盲症,要是你敢欺负我,我就晚上把你弄出来,让你找不着家,最后哭着求我送你回去。呒,想起来就觉得。”
林恩眯着眼不说话,他不再看我,转头把烟叼在唇上,在身上打火机。
“烟不好。”我习惯地说。
林恩嗯了一声,着烟说:“我还大麻呢,烟算什么。”
“吸毒更不好。”我拧着眉,听他这样说话,我真觉得不舒服。刚才还觉得他人其实不错的,现在又发觉他真是堕落的无可救。
林恩没有到火,有点烦躁。
他站起来,说:“我走了。”
他说走却没走,干巴巴站着命令我:“你先走。”
我看着他,身子没动。
过了好一会儿,林恩才挫败地骂了一句:“算我倒霉行了吧,刚才踹门把脚扭了,现在开不了车。你先回去,一会儿我打车走。”
我愣了一会儿,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人品得多差呀?!
眼看林恩脸越来越难看,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我才勉强止住笑,说:“行了,一个秀可餐的人三更半出行实在不安全,你要是被人强了,我还得负责,姑且就收留你一晚吧。”
林恩黑了脸,别过头不吱声了。
☆、桃缚
就这样,我又牵着林恩上了楼。
这家伙似乎脚扭得不轻,刚才因为赌气,咚咚咚一口气就下了楼,现在他气消了,也没那么酷了,没走几步就“哎呦哎呦”叫唤,脸都扭曲了。
我以为他装呢,等回屋挽起裤腿一看,好家伙,脚踝肿的跟个馒头似的。
我赶紧拧块凉巾给林恩敷上了。又把他按在椅子上,同时让他把脚踝搁在书桌上,以利于消肿。
林恩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会儿正好奇地四下打量。
而温航从刚才进门就站在一边,满脸敌意地盯着林恩。
我一时没注意,这两人就对上眼了。
林恩开始的表情还算自然,他毕竟大温航几岁,也没怎么太把温航放在眼里。可温航就一直那么面无表情地瞪他,最后弄得林恩不得不正视温航的敌意。
林恩微微正了正身子,冲温航说:“你有话就说,这么盯着我看有意思吗?”
温航也不说话,站在影里就那么看他。
“!”林恩低低骂了一句,爆发,大概又有些顾忌我,一时忍着没发作。只瞅了温航一眼,又气不打一来,愤愤说,“徐冉,管管你家狗行不行?”
我没想到林恩能这么说话,当下一愣。
结果就在愣神的时候,温航一个箭步冲上来,冲着林恩就是一脚!
谁都没反应过来。
林恩脚还搁在桌子上呢,被温航一脚踹在口上,当时就扑通一下仰在后面,手脚都向上伸着,后脑勺还给磕桌子上了。
林恩扑腾了几下没爬起来,被温航堵在桌子和椅子之间一顿好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