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整个办公室只有吴远桥一个人站在窗边,拨开帘子看着外面不知现在在想些什么。
“吴总,不知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楚云飞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至少他自己是这么想的,走进办公室把门带上之后立刻开门见山地问道。
“哦,云飞你来了。”
吴远桥终于把注意力移回进办公室来,完全没有意识到楚云飞也是个大忙人地拉起了家常,“对了,算起来从上次我们见面到现在也有不长时间了吧?怎么样,陪月西在巴黎玩得愉快吗?”
也不怪吴远桥有这种“错觉”给楚云飞安排的新职位他肯定是知道的,处在那么个位置上,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整天在干些什么了——反正总不可能比他更忙吧?
“是有挺长时间了。”
楚云飞笑了笑,按着吴远桥的示意坐到了会客沙发上,“一直以来还挺想你的,呃,是想吴总您的教诲!至于巴黎嘛,也就那样,主要还是陪月西去的,她去哪儿我就跟着,也没玩出什么愉快不愉快的来。”
“不是吧,”
吴远桥满含深意地笑了笑,亲自给楚云飞倒了杯茶,“我可是听月西说你小子在巴黎的时候大发神威,过五关斩六将最后能见到郑伯恩可有一半都是你的功劳啊。”
是全部都是我的功劳!楚云飞咬牙切齿地在心里纠正着,不过算了,吴月西这小丫头还知道在她哥哥面前替自己说好话,说明其实她心里还不是太生自己的气,自己应该高兴才对嘛,“吴总您别听月西在那儿胡吹,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啊。这次巴黎之行其实还是多亏了她机智应变,这才吸起了郑伯恩的注意最终能顺利地见到他。”
“好啦,别瞎谦虚了,月西那小丫头我还不了解吗?说实话,其实当时父亲是想让蒋普直接去一趟巴黎的,但是就是因为你在月西的身边而蒋叔这边又有点儿事情脱不开身,所以才直接先让你们去试一试的。没想到事儿还真让你们给办成了。”
楚云飞注意到吴远桥提到蒋普有事脱不开身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心里知道应该是因为九天世纪的危机的事情,当时,也包括现在吴远桥一定是面临着极大的压力。
楚云飞淡淡地笑笑,没再说什么。虽然从前一段时间吴远桥的表现看,他确实有些急功近利而且好大喜功的毛病,但这并不代表吴远桥是个可以任人愚弄的笨人。楚云飞也从没想要骗过他,有些话说一遍是谦虚低调,说太多那就成了虚伪油滑了。
“虽然前一阵子你一直在巴黎,但经过郑伯恩这件事我相信你一直都是在留意九天世纪的一举一动的,对现在我们面临的危机应该也大体心里有个数。”
聊完了家常,吴远桥也不是一个可以随便挥霍时间的人,直接主动转回了正题,“能说说你的看法吗?”
楚云飞明白吴远桥的感受,身居高位者都是喜欢由他们去掌握节奏,所以刚才自己直奔主题的时候吴远桥故意聊起了两句家常,当自己习惯了家常之后立刻又转回正事了。
“看法倒不敢当,只是觉得现在我们九天世纪像一只被蜘蛛网网住的昆虫,想要脱困就必须要动,但越动就越会被周围的蜘蛛网缠得更紧。”
既然吴远桥这么开诚布公地询问自己的意见,而于公自己是九天世纪的员工,于私他则是吴月西和赵倩宁的大哥,自己也没必要跟他隐瞒什么。
“被蜘蛛网缠住的昆虫,有意思的比喻,不妨继续说详细点儿。”
吴远桥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现在我们九天世纪的危机原因很多,但现在最麻烦的其实不在于资金危机,不在于手中无地,不在于销售不畅,不在于其他的什么包括,”
楚云飞沉着头斟酌了一下,“甚至不在于对吴总您的信任危机。而在于这么多个危机交缠在了一块儿!”
“宏观经济上有个最麻烦的东西,那就是‘滞胀’!既通货膨胀又同时通货紧缩,呵呵,吴总也是对经济多有研究,这方面就不用我多说了。单纯的通胀又或紧缩虽然确实都是危机,但危机并不是麻烦,危机还是可以想办法解决的,但麻烦就不那么容易能找到解决的办法了,甚至根本就没有解决的办法。”
“现在的九天世纪也是一样?”
吴远桥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的茶杯。
“没错,其实九天世纪的危机数来数去也就是那么几样,只不过在对手的有意利用之下将一些长期积累的隐患也都聚在一起点燃了而已,但正因为是几个危机同时爆发再加上吴总,您恐怕有的时候反而把简单的问题想复杂了,造成情况更加头绪万千让人不知该如何解决。”
楚云飞坦然地望着吴远桥,就算是对他进行指责的时候也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相信不管是吴总还是吴董事长都已经有些投鼠忌器了,就算是能解决九天的危机,吴总也没有壮士断腕的决心来采用了吧?”
吴远桥露出一丝苦涩地笑容:“云飞看得很准,不但是我,恐怕我父亲也是抱着同一个想法。”
楚云飞暗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也正是他头痛的地方之一。如果要拼着玉石俱焚的风险搏一把,成功的机会也在七成以上,但是付出的代价却是要牺牲掉吴远桥,这样吴月西不知要伤心成什么样子。唉,自己闲着没事儿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做情圣,自己给自己找事儿。
“倒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那就是想个主意一举解决掉资金问题,兴元地产的问题,城南翠春园销售不畅的问题以及对吴总的信任危机问题,只有同时能解决掉这全部的问题,这个蜘蛛网才不会因为我们动了一边而让另一边缠得更紧,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