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烟申吟了一声，头脑胀胀的，她想伸手，却发觉手指连动的力气也没有，意识浑沌，感觉就像躺在云端，轻飘飘，软绵绵，但一个不小心，可能就摔得粉身碎骨。

她到底怎么了？

若烟努力睁开眼睛，强烈的灯光直射过来，刺痛了眼睛，她又紧紧闭上，一双陌生又可怕的眼睛突然浮现在脑海中，她陡地又睁开眼睛，挣扎地起身，发觉自己还是昏迷在原来的地方。

歹徒？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赶紧查看自己，发现衣服完整，身体也没有什么被侵犯的异状，她松了口气。

季馨！

她怎么样了？

若烟想起昏迷前听到的闷哼声，心脏不知道为什么，猛地一震，然后飞速跳动，撞击得胸口有点疼，有点闷，她抓住车杠，缓缓起身，终于站直了身体，她喘着气，一步步朝车门走过去。

瞬间，她的身体塑化了一样，震惊，不敢置信，伤心在她黑白分明的水眸中飞速转换，但最后，变成了痛彻心扉的哀痛。

季馨躺在里面，一动也不动，她睁着眼，若不是颤动的睫毛与胸口处轻微的起伏，若烟几乎以为，她——

“季——”才一字，喉咙瞬间发紧，仿佛有人暗中掐住了她的脖子，让她说不出话，若烟捂住自己的唇，但呜咽还是透过缝隙，划破让人窒息的沉寂。

该死的禽兽！

季馨的身子明显一颤，她忽然起身，推开若烟，但脚才落地，她的身体狼狈地跌趴在地上。

“季馨姐……”若烟赶紧扶住她，却被她一手推开。

“不要碰我！”她的声音，像残破的铜掉地，嘶哑而破碎，带着极大的压抑，季馨趴在那里，安安静静地，有种与世隔绝的悲戚。

“季馨姐……”若烟哽咽叫她，看她瑟缩着身体，衣裳不整，露出的肌肤上点点紫红的痕迹是那么触目惊心，她赶紧脱下自己身上大衣，披盖在她身上，不顾她的挣扎踢抓，硬是将她扶起来，坐在一边。

若烟起身，走回车上，灰色的椅座上，一抹发黑的血迹让她隐忍的眼泪扑簌落下，若烟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拿出季馨放在车头的手机，就要打电话。

“不要——”季馨疯了一样扑过来，手机呈抛物线飞了出去，最后摔在地上，支离破碎，若烟也被她扑倒在地上，她闷哼一声，掌心剧痛。

“不要告诉他，不要告诉他……”季馨喃喃低语，她蹲下身子，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恨不得能够消失，不让他知道这种不堪龌龊的事情。

若烟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爬起来，走过去捡起手机，重新安装好，她开机，手机很快就亮，并没有摔坏。

“尹若烟，我恨你，恨你——”季馨再次扑过来，揪住她的头发，疯狂叫喊，“你要告诉他是不是，是不是？他一定会嫌弃我的，我的身体脏了，脏了……你这个坏女人，狐狸精，我杀死你……”

“季馨姐……”若烟感觉头发都被她扯光了，她疼得冒出了眼泪，但她不敢挣扎，怕刺激她已经濒临奔溃的神经，只能忍着，安抚她，“我找季雪，好不好？”

“不要……不能让人知道，不能……”季馨发狂地扯着她的长发，双目赤红，她已经彻底燥狂了，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雷滕知道，不能让其它的人知道……以后，她还有什么面目站在众人面前！

她的清白之躯，毁了！

她的身体，脏了！

忽然，季馨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她变得安静了。

若烟以为她冷静了，暗自松了一口气，但感觉不对，两个人的身体，被一道强光照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