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从蒲团上站起身来，他的周身所散发出来的神明气息也在这一刻隐去，似乎一下子就从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明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我看着他，双眼不由得微微眯起。

此时的他，似乎已经不再是帝君。

而是张明宇！

不仅是他。

原本已经周身黑色雷霆缠绕，哪怕自始至终都是趴在他身边不动，也依然给人一种宛若凶兽一般的太极，周身气息也在瞬间敛去，变成了一只普通的狗。

一时间，我有些错愕。

而他却是微微一笑。

我不知道看了多久，一直到在那扁舟上的刘山吐了一口血出来，他的周身黑色光芒涌现，一声爽朗的笑声从他口中传出，我才忍不住叹了口气。

只是如今，他所要做的已经不是摆渡。

归根结底，也许我也有责任。

“那么，我便再去走那众生路。”

这两支香对我已经无用。

之所以熟悉，是因为当初在归墟之内的时候，老疯子曾让我见过曾经的黄泉河的景象，如今便与那时所见十分相似，只是奈何桥和黄泉河在此刻要多几分死寂。

而那石碑之后，似是有一个通道若隐若现。

真正的奈何桥！

我看着庙宇外道。

而那两个人不是别人。

“我会去泰山。”

他们这一人一犬。

好一会儿才笑了起来。

“剩下之事，便无法再出手。”

在我走出娘儿村之时，我便会死。

看着他带着太极走出庙宇，看着他的背影，我一下子也就释然了。

看到了一座桥。

而是尽可能的阻止那些魂灵通往黄泉河的另一边。

他要做的。

他是张明宇也好。

而我的存在，对于泰山府君来说，其实并不是威胁，因为我……同样知晓这局，哪怕这个我，并不是现在的我。

所以我已经不恨他了。

帝君也好。

泰山府君也好。

另一个，便是在那奈何桥的另一头的那扇门前的李伯温。

他们之间也知晓。

“师弟，你说的对！”

他没有回头。

我微微点头道：“有劳了。”

我沉默了下来。

只是我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看着她问道：“当日在封灵村的，可是你。”

那就足够了。

“好！”

“帝君临走之前已经交代。”

“是谁安排你在那里？”

这便是真正的刘山吗？

黄泉河摆渡人。

从他们身上，我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那种感觉，似是一种已经对自己的生命没有了眷恋，但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绝望。

一个是站在扁舟上，在此时此刻成了一方摆渡之人的刘山。

哪怕他已经遍体鳞伤，那些魂灵也的确被他拦了下来。

是非善恶。

“你们这些魂灵。”

都没有对与错。

“只要有我刘山在。”

至于因泰山府君而死的人。

“在我彻底明白之时，我会来寻你。”

我看到了一条河。

我也知道。

在他的声音之下，回应他的是那无数魂灵的嘶吼。

“如何？”

“还请，带我去一趟奈何桥！”

我也走出了庙宇。